此人易怒,那便激怒他,果然傻子就是傻子,他被激怒了,他要杀人了,他还想当众灭口,自寻死路。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把大刀飞来的时候,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丫鬟没得活路时,大刀却偏了一分落在了小青跪着的腿边,但凡她被吓到颤抖两下,都有可能将她给劈死。
丫鬟小青吓得两眼一白,直接昏厥过去了。
贵夫人和贵女千金们见到这情形,一个个吓得纷纷后退,他真的是个傻子。
“想杀人灭口么?你做了的事你敢不认?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呢。”
荣景大声斥喝。
京兵和京卫都没有要退下的意思,甚至一个个的都摸向了腰间的兵器。
任荣长有口难言,他恶狠狠地看着这些将他围困在中间的人,含怒说道:“我没有做的事,我为何要认,我没有杀人。”
任荣长越是愤怒便越是中了他们的圈套,荣景冷哼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问道:“你说你没有杀人,你有什么证据,我倒要看看你的良心是不是黑的。”
“听说正直的人只需要割开自己胸便能看出来是不是一颗红心,以此来证据自己的清白,你敢吗?”
随着荣景的话,众京卫也大喊开口问话:“你敢吗?你敢证明自己吗?”
京卫们这么说着,周围的贵夫人和贵女千金也是这么看着他,若是不能自证清白,他就是杀人凶手,他就是欺负千金贵女的恶人。
任荣长行事磊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可如今被所有人误会,他心头难受,他没做的事就是没有做,他是清白的。
“你敢吗?你敢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随着众京卫的声音再次响起,荣景甚至将贴身的匕首扔给了任荣长,沉声开口:“你若是清白的,你便剖开胸口给我们看看,你敢吗?”
任荣长接过了匕首,看着眼前数千双眼睛,他愤怒,他有苦难言,他握起了匕首。
同样站在包围圈中的京兵们,此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位守城军统领真的有问题,他真的是个傻子。
到底是跟了一场的统领,有京兵朝他喊话:“统领大人莫信了他们的话,千万别想不开。”
然而长主府上京卫的声音越来越大,又在荣景一步步紧逼之下,任荣长仰天长啸,拿起了手中的匕首。
“你犯下杀戮,你罪该万死,你毁人清白,你不是个人。”
在这些京卫之外站着的贵夫人当中,相府夫人卫氏此刻咬牙切齿的开口,卫氏的声音不大却尖锐,夹杂在这些京卫们的声音当中,传到了任荣长的耳中。
“你敢证明吗?你剖开心胸看一看,到底是红心还是黑心,你敢吗?”
一声一声的催促着。
任荣长举起了匕首,眼看着他就要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突然他手腕一转,匕首直接朝着荣景飞来。
本以为自己的计谋达成,那个傻子开始自残,哪能想他递过去的匕首会以这种方式传了回来。
荣景太过大意,匕首的速度又太快,以至于荣景根本来不及闪躲,匕首便钉入了他的肩头,夹着锥心刺骨的痛疼,匕首上的余力撞击得他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也是受不住力道连连后退好几步,最后被身后的京卫们接住了才堪堪稳住了。
荣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傻子的功力如此之强,不过是随手一掷,就差一点儿去了他半条命。
荣景的肩头流了血,身边的京卫想给他止血,没想前头扔了匕首的任荣长却并没有停下,反而一跃而起,竟然迅速的跳出包围圈,又快又准的扣住了包围圈外看热闹的相府夫人卫氏的脖子。
便是死,他任荣长也得报了这个仇,这般冤枉他,他绝不会放过。
任荣长的手劲之大,只在一瞬之间便能掐死卫氏,只是他的手才掐住了卫氏的脖子,便有一只素手握了上来,柔软的小手包裹着他青筋暴露的手背。
任荣长猩红的双眼还没有看到来人,手背上的触感就让他分辨出来是谁了,他的眼眶热了,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气,那是他媳妇的味道。
“夫君,听话,放手。”
宋九几乎是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她已经顾不上身子的不适,匆匆赶过来救人。
相府夫人卫氏是诰命夫人,若是她家傻夫君杀了她,他们夫妻二人以后就再也别想在京城里待了。
听到媳妇温柔的声音,任荣长腥红的眼睛里有了泪水,他听话的松开了。
宋九一把将丈夫抱住,小手拍了拍他的背,她也是头一回见到怒到极点的傻夫君,那是她嫁进任府以来从来不曾见到过的。
她知道,她若是不能安抚好傻夫君,那今日这儿便是修罗场。
宋九顾不上其他人,她抱住丈夫温柔的开口:“不要生气,听我的话,乖乖的。”
任荣长双手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他紧紧地将媳妇抱在怀中,他哽咽着说道:“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欺负那贵女。”
宋九岂会不知道傻夫君的性子,而在宋九来到此地的那一刻,这些各怀心思的人心头在想什么,她全部知道了。
他们用言词的力量逼迫她傻夫君动手,他们想逼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