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效果不好。他怕花子被奇奇怪怪的声音吵醒,然后询问他邻居们都在干嘛,所以紧急做了一些隔音处理。 他的衣服布料华贵、有佩刀。用的是金子,长得又格外好看,自然收获了众多大胆地示爱。 山姥切国广:…… #差点背着主公连夜跑路# 他心酸极了。 呜呜——主公! 当然,他才不会这么丢脸地撒娇。就是撞得太狠,有点晕眩。山姥切国广晃了晃,就被跑过来的花子扶住——清澈的灵力涌出。 他的耳垂泛起了红。 居然,还要主公来修复! 在灵力的浸泡下,他迅速恢复了状态,匆匆忙忙地转移话题:“主公,我知道妓夫太郎在哪了。” 花子震惊:“山姥切先生……” 不了解他的夜间遭遇,也不懂“妈妈们”为了揽客有多不择手段,完全不介意免费赠送一个小情报的花子,感动得不行。 “您竟然辛劳了一整夜吗。” “……” “算是吧。” 他支支吾吾,幸好花子没深究。 山姥切国广牵着花子,冷酷且迫不及待地告别了这个旅馆的管理员,再爆发出了奇迹般的效率,找到了妓夫太郎。 男孩的脸上是大块大块的斑纹、身体略微佝偻,比花子还瘦,一点肉都没,几乎只剩下骨头。皮肤上是各种象征着虐待、暴力的伤痕。 花子揪紧了山姥切国广的白布。 山姥切开门见山:“你的妹妹呢?” 惶恐的男孩愣了愣。 自他出生,便受到了无尽的白眼。厌恶、排挤,甚至是殴打,他都习惯了—— 可唯独妹妹。 他珍贵的、与他截然不同的妹妹。 他跪伏着,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喑哑卑微地请求:“武士大人,小梅她年龄不够。她才12岁。游郭的花魁们,比她更好……” 山姥切国广瞳孔地震。 “停停停!!” 他严防死守了一晚上! 为什么!他有那么像禽兽吗?!妓夫太郎的话语,不在他的预计之内,他都没有及时捂住花子的耳朵!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熬了一晚上! 他崩溃地说:“主公,请不要在意。” ……主公? 妓夫太郎的目光落到花子身上。 花子现在的衣服,是由三日月宗近的出阵服改的。深蓝的羽织、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做工,令妓夫太郎趴得更低了,不敢再偷瞄她,唯恐触怒她。 ……真好啊。 妓夫太郎想着:小梅如果出生在富贵的家庭,该多好。他的妹妹是那么美丽,命运却并不公平。 花子伸出了手。 他瞥到掌心上的茧、指节间的疤痕,扭曲阴暗的想法蓦地中断,化作愕然——显然,这是不会出现于富家小姐的身上的手。 他盯着花子摊开的几个小金块。 “……您要?” “帮你们赎身。” 赎身的价格,也是山姥切国广在凌晨敲定的。她扶起妓夫太郎,将小金块塞给他。 男孩谨慎地僵着。 他深知,这些自由的、不缺钱的人,喜欢愚弄游郭的玩具们。收下的话,会不会害了小梅?他无所谓,但他的妹妹不可以出事。 “两个月前,游郭的人,去过附近的山林。”见他不收,花子不得不坦白,“要不是你在无意间破坏了行动,我会被抓到这里。” 妓夫太郎记得那一次的行动。 他太饿了。 为了追捕线人所说的“漂亮的流浪孩子”,他们搜寻了一整座山。到了后半截,他实在撑不住,晕倒了,还把尊贵的除妖师拽到了山崖下。 他被踹了个半死。 是小梅替他求情,他才活了下来。 妓夫太郎终于肯抬头,仔细端详花子。这一刻,他才看清花子的五官,以及眼眸。琥珀色的、剔透又明亮,满是包容性,宛若天空。 这是,除小梅之外—— 第一次,有人这样望着他。 没有鄙夷、没有嫌恶,仿佛他不是只配活在阴沟内苟延残喘的老鼠,而是……跟任何人都没什么差别的,普普通通的人类。 花子弯眸,嗓音温软:“不抬起头,就没办法看清每个人的表情吧?” 妓夫太郎的心脏处涌现了怪异又陌生的情感。和妹妹降生时体会到的浓烈的爱意不同。 他握着小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