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苦苦的熬了一整天,凌晨里梁森还是忍不住打过电话来问了。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发过消息来,想要当面问问我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知道那件事的、又为什么要瞒着他,可我最了解我身边都是怎样的人了,说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利索的人,其实事情真的打到自己头上都不敢面对,那些个曾经在嘴上诉说着情分的人也是离不开的。
在这样的家里,爱何其奢侈?要真的只贪求富贵荣华就好了,傅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和面子,偏偏他早已将自己能得到的东西顶到头了,就只能奢求爱这种难得的东西,若得不到更甚之得到又失去,那才真是痛彻心扉了。
我翻起身,高辛辞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拉我,我先哄他说我不走他才撒手,又缓了好一阵儿才能接起那个电话。
那头沉寂了许久,我也是一样的,仿佛电话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的杀父之仇,他的弑母之仇,我们两个又是兄妹,想报仇都蛮心疼的吧。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想来在他的世界里,“哥”这个字必定极其刺耳了,我不忍伤他,却也怕今天过后这个字眼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梁森还是逃避了,躲着听筒很远的地方叹了口气,而后才十分疲惫的对我说:“没事,我就是回家没看到你,想问问你去哪儿了,忘了贺清云跟我说过了……你早点睡吧。”
“哥,你在哪?”我冷不丁又问。
梁森又是一阵沉寂,他大概满脑子都是遭受欺瞒后的难过,全然忽略了飘进电话里威廉的一声轻笑。
不敢说,那就是已经走到了威廉身边,我心里空了一块,但又莫名的安稳,至少他是安全的,难过哪有命重要呢?
难为人真的显得此景更尴尬,我不问了,收回那种害死人的好奇,转而笑笑十分体贴道:“哥,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嫂子不是打算带河河跟沅沅去渝都玩嘛,你得早起去送吧。”
“你了解的真清楚。”
此刻的轻笑真是个让人难堪的东西,在他话后紧跟着什么东西掉到地下摔碎的声音,听着真是颇为熟悉,想当初我厌烦老傅对我的监视、也是这么摔掉我的项链。
梁森的声音听不出是冷漠还是绝望,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也就和着血吞下去了,他没生气,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是温和的:“睡吧,没事。”
“那就最好了,哥,我也觉得不会出什么事的,最近这几年是我过的最安生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父母一直在天上袒护着我吧,地上活着的人也都照顾我,有时候也真觉得是我自己不知足了,这样好的日子,这样把所有的事情把控在手里的日子,别人想过还过不成呢……”
我十分平静的说完,却又从哪儿冒出来戏谑又悲凉的气氛一般,把梁森的嘴都堵上了,威廉也寂静无声,压得人快死了。
梁森还是放弃了,最后说了句“睡吧”就挂了电话,都搞出这一出了,谁还睡得成呢?
高辛辞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彻底清醒的,梁森的事我没告诉他,但戒指上的信息是侯叔叔告诉我的,也不晓得他是不是也把消息卖给了高辛辞,或者他自己猜到了多少,总之在我松懈下来想哭的时候高辛辞是哄着我的,我侧着身趴在他怀里,他就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此后几天梁森都没有再联系我,在家里也看不到他的影儿了,他的定位不是在威廉家里就是在和韵,秦柯则是带着弟弟和女儿渝都颖京平城的到处跑,哪怕我根本没有想找到他们的意思,他们自去忙活自己家事,除了河河给我打过个电话哭的昏天黑地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十天也就安安静静的过。
我自家也开始热闹起来了,马上要八月十五了,家里就开始操心起我的事来,本来我生日也不是个什么大事,何况生日第二天就是老傅的忌日,前两年都冷冷清清的过去,可大概是时间差距实在太小,人都觉得我守孝期该过去了,加上十月份又是我婚礼,这一趟就颇有大操大办的架势,漾漾的生日报早了一点,就跟我一起,省的撞第二天的难堪,今年也是他第一次过,开心得很,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再加上、就算想拦着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
李渊泽这个大嘴巴,打从知道我生日要大办的第一天起就恨不得拿个喇叭去喊,美其名曰:别的不说,这气势一定给我撑够了。
嗯……对此我简单发表看法:不是、哥们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小糊咖呢!一线了一线啊哥们!大明星你有点架子成吗!我是很认同你这种讲义气的行为,但我觉得我随便找两个托就行了,诶不对,宾客本来就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请托了!如果你觉得我生日需要流量,咱自家公司那些人都来还不够吗?
而李渊泽表示:不够,开玩笑!姐,我看出来了,咱公司的影视事业着实是有点下滑的趋势啊,说明什么?说明老熟人太多了,柯益进人的速度太慢,观众老爷都喜欢新鲜的!生日是个好机会,他这就挑一堆新鲜的演员给我送眼前来,保证既要让我觉得赏心悦目,又要让公司的事业节节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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