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锋站在陈总编对面,见状出手如电将他扶住。
陈总编来不及稳住身体,语气又急又快,“我家宝琳就是70年9月丢的!你快帮我审审,肯定是她干的!”
他紧紧攥住刘义锋的手,凌乱稀疏的头发伴随着身体的抖动像杂草的一样乱晃。
看着可笑又可怜。
“您冷静冷静!”
刘义锋赶紧抽出胳膊。
也不知道这斯文人哪里来的这一股怪力,差点把他胳膊都扯折了!
“您放心,有可疑情况我们肯定会调查的。”他稳住陈总编,出言安抚着。
陈总编一早就遭遇了担惊受怕,这会子又跟自己闺女扯在一起,心态瞬间就崩溃了,老泪纵横,语气也有些怨怼。
“你们公安年年都是这么说,可哪天给过我一星半点可信的消息?”
师兰和霍骁赶紧上去搀着他,将刘义锋解救出来。
“您放心,既然现在有了怀疑的方向,我肯定会好好负责这件事的。”刘义锋保证道。
三人将陈总编带到休息室稍作调整,好言安慰劝解他,总算让陈总编激动的情绪安稳下来。
刘义锋这边的审讯却出了问题。
刘蓉咬死都不承认陈总编丢孩子的事情跟她有关。
还振振有词,“我刚来的时候都接触不到陈总编,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公安局还不老实交代。”
刘义锋见她嘴巴紧得跟河蚌似的,也不打算继续干耗下去。
他们现在的审讯手段还是比较严厉的,先前只是看在刘蓉一个女同志比较配合的情况,才没有用特殊手段。
“什么特殊手段?”师兰听见他吩咐另一个小公安,让人家去上“特殊手段”,不由好奇发问。
该不会是刑讯逼供吧?
“你想哪去了?”刘义锋见她表情古怪,就知道她可能想歪了。
“这不也审问挺长时间了?都还没给水喝呢,我让人送点水进去。”
师兰挑眉:“?”
送水有什么特殊的?
“嘿!”刘义锋挤了挤眼,小公安这时候已经来了,果然是带水来的。
端了个茶缸来,水却只有一缸底,师兰伸头一看,地上还有些没融化的东西。
她微微一愣,“盐水?!”
刘义锋点点头:“嗯。”
不喝吧?渴。
喝吧,更渴!
“别看这喝水只是人一天中最平常的事,实际上就是小事才最折磨人。”刘义锋解释说,“不信你一天光说话不喝水试试。”
“厉害。”师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陈总编自己在办公室嚎啕大哭了一回,竟然还能撑着疲惫的身体,带师兰去出版社办手续。
师兰确实没时间再来跑一趟,也没说什么体贴的场面话。
不过对陈总编的工作负责程度倒是更了解了几分。
难怪人家四十出头就坐上了总编之一的位置。
一开始她还以为跟自己一个画连环画的对接的人,能是个主编就已经不错了。
办完事回到公安局,得知审讯依旧僵持,师兰心底有些失望但没表现出来。
从事发到现在也就一天一夜而已,刘义锋本来是帮忙的,结果跟着跑前跑后,一晚上都没合眼。
听公安局的小同志说刘队连夜审问,就早上在办公室趴了一会儿。
短时间内出不了结果,师兰只能跟霍骁一起离开。
毕竟他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耽误刘义锋照顾他们。
一方面也给人家增加心理压力。
刘义锋知道霍骁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也不做挽留,安排人将二人直接送到火车站。
陈总编则是更离谱,直接卷了个铺盖睡到公安局,谁劝都不好使。
坚持要第一时间知道女儿的消息。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心里越发认定刘蓉就是害他女儿丢失的罪魁祸首。
虽然他这个工作看着是体面坐办公室弄笔杆子的。
实际上跟安安稳稳坐着审稿的底层编辑不同,他业务很多经常到处跑,在办公室的时间并不固定。
结果就恰恰好那一天下午有时间,带女儿去朋友厂里的工人俱乐部玩,转个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若问谁最清楚他一天的行程,刚进出版社在办公室打杂的刘蓉绝对是可疑对象。
不过师兰倒是不太看好。
先前她听陈总编说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举家供养他读书,毕业后拉拔全家,夫妻二人又忙于事业,到了三十岁才有了孩子。
并且还不打算再生。
这观念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种冲击,上次他也说家里人想让他过继侄子。
没准就是灯下黑自家人下的手。
*
晚上坐的火车,中途停了一段时间,早上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才到的县城。
火车站内有不要票的大饼卖,两毛钱一个,青椒肉馅的,夫妻俩对视一眼,分别买了三个。
多了人家不卖。
就在火车站洗了把脸,两人又赶时间去公安局,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