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李春阳来了消息,她放弃了这次的国庆档,把名额让给别人了。
“两个月的时间太赶,我不能用粗制滥造的来对待这么好的故事,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不负责,也是对英烈的不尊重。”
“那您的意思是?”
“明年是五十周年,我们争取上明年的档。”李春阳目光坚定,已然下了决心。
“听您的!”师兰正担心时间太赶,做出来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呢!
想着假期还有几天,她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方玉梅和钱姨,在乔月舒的陪同下搭车去津沽。
手续办理地很顺利,两人拿到钥匙找到位置。
“你们家霍骁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啊?还有房呢!”
乔月舒在门外看着气派的四合院,发出了真实的羡慕声。
师兰:“咋的你也想要房子?趁现在便宜,把你家隐藏的积蓄给抠出来买。”
“容我想想。”
霍骁家的老房子在一条中心街道上,根据房屋的格局能看出来,以前估计是商业来往密集的地方。
整条街上几乎都是前店后坊、前铺后院的格局。
街道口的那间改成了国营饭店,旁边还有蔬菜副食店,外面支着摊子卖油条和炸果子。
如果不是她现在在上学,住在学校边上更方便的话,搬到这里来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生活配套设施都挺齐全的。
房子是传统合院式住宅,虽然只是一进的格局,但胜在宽敞,占地面积不小。
交公二十多年,老式的院墙上已经布满了斑驳。
虽然被清理过,也能看出来居住的人并不是很爱惜,外侧的院墙上还有被火烟熏黑的痕迹。
里面空荡荡的,唯一的家具是条缺了腿的凳子。
仿佛被扫荡过一般,耗子来了都得留下两粒米。
反正也没有小偷会光顾,师兰将门大开着,周边的邻居家里不时传来说话声。
住得最近的一户人家听见她们开门,过来打了声招呼。
“你们姐妹俩是老霍家的后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问,“还是霍家的儿媳妇?”
老头掐了掐手指,“算算应该是大熊儿媳妇吧?”
“老爷子好!我是霍骁的爱人,我公公外号确实是‘霍大熊’。”
师兰抿了抿嘴,每次一想到这个称呼,她都忍不住想到熊大。
“唉,霍家小子怎么没来?”
“我爱人在部队工作,最近没有休假。”师兰礼貌地解释说。
“我就知道,一家三代都是兵蛋子。”老爷子热情地邀请师兰和乔月舒去他家里坐坐。
两人本想拒绝,老爷子家里人听见了也纷纷出来请他们进去用饭。
盛情难却,一家子都出来了,师兰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这家人姓陈,老爷子跟霍骁的爷爷是一辈儿的,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前些年因为家里有亲戚在海外,受了牵连被下放了,去年才回来。
房子是今年拿到手的。
“你们家屋里的老家具去领了没?都在街道办仓库里存着呢!拿单子去领。”
老爷子摸着充满破坏痕迹的椅子长吁短叹,“都是好东西,被糟蹋的呀,可惜喽——”
“瞎说什么呢?人好好的就行,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老太太扫了他一眼,让老爷子说话注意分寸。
“单子是什么?我家啥都没有啊!”师兰还以为是被住户搬走了呢,原来是收到街道办去了?
“当初老物件都统一上交了的,你去问问看。”
没一会,陈家的几个儿媳妇置办了菜肴上来,四个热菜四个冷菜,还有一盆汤,热情地让师兰二人落座。
“现在想想都是后悔啊,当年你们家爷爷带我一块干,叫我跟着他给八路运粮食,我胆子小,不敢干。”
老爷子说着说着都眼泪打转。
如果当初他干了,前些年是不是能少受点罪?
“过去的事说再多也没意义了,就算咱们不干,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也没问题,都怪老二到处跑。”
老太太对跑到海外的小叔子一家充满了怨言。
这些年的苦可都是因为这门亲戚带来的。
“老小也不是故意的,他那是去瞧病,又不是去玩。”老爷子忍不住为弟弟说话。
二十年音讯全无,他也担心弟弟的安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
老太太还想呛他,念及有外人在场,还是咽了回去。
师兰和乔月舒一看气氛有些尴尬,匆匆吃完饭就找个理由告辞了。
随后去街道办咨询家具的事。
街道办的人还有点不高兴。
一开始师兰二人去登记的时候,没提到家具,他还以为这两年轻人不懂。
若是真不知道拿,他回头就能悄悄给运回自己家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这些可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头做的家具。
老一辈人都觉得好的东西,留着肯定没错。
先前他不敢拿,就是因为怕主人来要,现在人家自己都不晓得有什么东西,他再不拿不就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