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也不例外。
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境,也因为这一幕幕而发生了变化。
一年征战,周鼎陛下沧桑许多。翻身下马,握住姜妙陛下的手时,却紧紧地,用了极大的力气。
而后,他将姜妙陛下拥入怀中,轻轻抱了一下才松开。
两位陛下携手回宫。
看着二位陛下的背影,徐韫大受震撼。
原来,世上多怨偶,却也有如此眷侣。
同舟共济,互相敬重珍爱。
不过,周新的话很快就把徐韫从那种动容里拉出来了。
周新喜滋滋道:“很快南边整顿妥当,也该派人去收税了!”
徐韫:……好的,看来又要忙了。
基本上每一个大的城池,都是需要户部派人去的。不仅是收税,更要培养出合适的官员,放在衙门里,专门负责税收这一块。
南边那么多城池,加上官员们多数都是南朝遗留下来的——只会让这个事情更加的乱和不容易。
徐韫也听出来了,看周新这个意思,自己很可能又要出门了。
这简直是让她……摩拳擦掌。
果然,迎接周鼎陛下凯旋的宴会过后,周新就找到了徐韫,与徐韫说了他的意思:“不如你去跑一趟,一是讨要税钱和账本,二是摸一遍这些人的情况。能用不能用。”
徐韫问了句:“只有我去吗?”
那得跑到什么时候?
周新笑道:“那倒不是,一共六个人,你们每个人负责一条路。大概也就是六七个地方。就是你的和俊峰的,最远。南都那边,你们两人一起去。”
徐韫应下了这个差事。
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罗栗这次不能跟着一起去,徐韫离开,她得接管下纠察司。
如今仗打完了,估计纠察司也不会轻松。
罗栗有些担心徐韫:“你一个人去,还是叫人有些不放心——”
徐韫笑了笑:“不是一个人,阿玉已经说要和我同去了。”
高玉不愿意留在北平城里,主要是她爹一直想给她招赘。她烦不胜烦。
罗栗叹道:“这一去,少说也要一年多。”
“阿娘和红玉就托付给你了。”徐韫笑笑,也不见离愁,反而是对未来的期待——那种要大展拳脚的期待。
罗栗是最明白徐韫的,当下也就不说离愁了,反而振奋起精神来:“不过,有传闻说,这是周尚书在培养下一个户部侍郎。之前的林侍郎年纪太大了,又有旧疾,已是提了一次告老还乡了。周尚书暂且将人留下,但想来也留不太久。”
徐韫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不管是不是,这事儿办好了,总归是能写上漂亮的一笔。”
不管是尚书也好,侍郎也好,总归还是要差事办得漂亮。
罗栗握住徐韫的手,嘱咐道:“阿韫,你一定要护好了自己。别冲动,别冒险。万事以安全为首。”
徐韫也惜命。当即点点头:“好。”
谢婉清她们自然是舍不得的,可这是朝廷的命令,又是徐韫自己愿意去的,舍不得也得舍得。
徐韫走那日,大家到城外与徐韫送别。
邓大娘也来了,带了陈花娘做的一些肉饼什么的——她已是生产完了,这次生了个女儿,白白胖胖,还不满百日,正需要人照顾脱不开身的时候。
邓大娘看着徐韫,有些感叹:“那时候你救了我,我便知道你这个性格,必定不是平凡的,谁知你竟然这么有出息。”
“就是有出息的孩子,都没法留在家里,终归是要放出门的。”
徐韫知道,邓大娘这是在说骆湛,当即笑了一声:“骆湛驻守在南边了,这次没能跟着陛下一起回来。您这是想他了。我若是见着他,定跟他说一说。”
邓大娘大大方方道:“行。让他多写信回来。还有你,也别忘了给家里来信。”
徐韫应下。
正说着话,却见萧折月一身简单干练的打扮从马上下来,身上还背着包袱,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徐韫有些惊:“你这是——”
“给你送行。”萧折月走上前来,言简意赅:“我自己也要去任上。”
徐韫更惊了:“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在呢么忽然就要去任上了?”
萧折月不是留在北平吗?而且常年伴在姜妙陛下身旁,前些日子还和高煦议亲了,怎么会忽然就要外任了?
结果萧折月微微一笑:“我思来想去,觉得如此下去,实在是算不得做官,只能算是陛下身边的管事。而且,我与高煦也并非良配,因此我请陛下将我外任了。去南边,一个县城里做县令。”
“三年后我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同饮酒。”
徐韫听出了萧折月的雄心壮志,当即也是笑了,点点头:“好。那等你回来。”
萧折月朝着徐韫一拱手,而后翻身上马,倒比徐韫还先走一步——看那匆忙架势,徐韫有理由怀疑,萧折月这是生怕家里派人将她给带回家去。
不过,也好。早点出发,外头有更广阔的天地。
留在北平城,萧折月才是真的可惜了。
送走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