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是武将,人多,随便买了一个大宅子,打扫完就住进去了,也不管什么风格的,能住就行,粗糙得很。
石家之前是司农,买的宅子里甚至有一块黄泥巴地,谢菱刚刚去的时候,石少文和石少轩已经兴致勃勃笑得开始种地了。
高家则是壕,能体现奢华格调一一律改装。
就说现在,高婉华他爹高存意正踩在板凳上,给正厅的大圆柱刷红漆,头发胡乱扎起,两个袖口变得红通通的。
他一边刷,一边大声喊:“高婉华,让你刷祠堂的木板,你去哪里了?”
高婉华忙把谢菱往前推,“谢菱让我去找她玩呢。”
高存意眯了眯眼,看见是谢菱,赶紧跳下来,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语气热切,“谢菱啊,赶紧赶紧,进来屋里坐,没怎么收拾,先将就着,等全部装好了,叔再去请你和顾危过来玩。”
谢菱现在在流放队伍里相当于“别人家的小孩”,谁见了都对她赞不绝口。
谢菱打量了一下富丽堂皇的装潢,觉得高存意说的“没怎么收拾”这句话,实在是有待商榷。
她笑了一下,“高叔,我家里还有事呢,就进来看看,我得走了,改天在来你家吃饭。”
高存意遗憾的点点头,“那改天记得来玩啊,高婉华,快去送谢菱。”
高婉华乐呵呵的点头,挽着谢菱送到外面的巷子里。
两个女孩走着走着,前方的青石板街道上,缓缓走来一个人。
男人身着暗青色的官服,头发全盘进白玉高冠里,气质清 高疏华,腰肢用一根规整的白玉带束好,身材修长,行走时长袍散开,露出里侧的云纹刺绣,不是一般的俊美。
正是刚从县衙回来的顾危。
顾危本来下午就可以回来了,可县衙堆积的事务委实繁多,尽管他效率快,还是耽搁到这个时候。
高婉华眉梢挑起,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谢菱,笑着说道:“看来我不能送你了”,就匆匆转身跑了,十分识趣。
顾危远远就看见了谢菱,等高婉华跑进了自家宅子,迈动长腿走过去,弯腰一把将谢菱抱起,低声说:“娘子想我吗?这还是第一次离娘子这么长时间,真不习惯。”
谢菱赶紧打量四周,拍了一下顾危肩膀,“你干嘛?放我下来。”
顾危轻笑,凑近谢菱耳畔,语气揶揄,“这么久不见,抱抱怎么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
说到合法夫妻四个字时,语气加重,仿佛在暗示什么。
谢菱无奈,只得将脸埋进顾危怀里,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长什么样子,实在丢脸。
这条街虽然荒凉,但除了顾危他们外,多多少少还是住了一些人家的。
此时,有几户人家的女人刚好出来倒水,一抬头,就看见了顾危抱谢菱的场景。
一弯冷月下,男人身材高大,普通的朝服穿在他身上硬生生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眉眼分明是冷峻的,可低头望向自己怀里的妻子时,又十分温柔,像在哄小孩一样。
女人们几乎是同时低下头,羞得满脸通红的同时又生出了几分艳羡。
这新来的县令大人,不仅生得丰神俊朗,还如此爱妻,真是难得。
等顾危谢菱走远了,所有女人们几乎同时抬头,艳羡的目送二人远去。
谢菱低头,纯属是掩耳盗铃。
因为金陵巷的人,谁不知道新来的县令大人住这里?
何况顾危又那么显眼,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走着走着,顾危问:“今天在家里都干了啥?”
“没什么,七竹叔说他会木工,我就让他做家具,还看了一下后花园........”
说到这,谢菱皱了皱眉,将自己在后花园的发现说给顾危听。
顾危陷入思索,“有些奇怪,莫非这后山藏得有什么?明天交完举荐文书我随你去看看。”
说着话,就走到了家门口。
谢菱蹬蹬腿,示意顾危放她下来。
顾危轻笑,桃花眼勾起,“这么害羞啊。”
谢菱翻了个白眼。
晚上吃完饭,顾危又去各家各户走了一遭。
他昨日已经大致将思南县沉积的政务整理好,接下来,就得靠其他人家了。
在户部的高家,可理财政。
司农的石家,可管农事。
吏部的吴家,可整军营。
这些人家在北江朝堂上都是佼佼者,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思南县了。
各家各户里,顾危的话,让众人心里滚过热浪,每个人都满面红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伙儿觉得到了岭南就真的只是一介平民了,几乎所有人都做好了踏踏实实做生意的准备。
石家准备种地买菜,高存意准备给人当掌柜,吴大强准备去码头卸货…….
没想到顾危竟然愿意用他们,他们还能做回老本行?
最激动的莫过于吴大强了。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几个孩子随他,也是军营里长大的孩子,个个血性无比,离开军营的痛苦,不亚于从身上割下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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