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大早上听闻消息后,惊得鞋子都没穿就匆匆跑下床。直奔军库所在地。
常守军库位于常守军屯的后山,守卫全是王守义最信赖的亲信士兵。
那贼人盗取军库后,还嫌不够嚣张,在原地放了一串响亮的鞭炮才走,大摇大摆,生怕别人不知道。
此刻,军库四周满是散落的大米小麦,黄金白银。
大门已被彻底打开,朝阳升起,落入军库内,照亮了成千上万袋大米,层层叠叠,堆成一道道高墙,一眼几乎望不完。
高墙下,是一排排放满了黄金的木箱,闪烁着人的眼睛。
外围聚满了人,全都是被惊醒的常守士兵,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盯着军库内,脸上表情怪异。
守卫士兵们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看见王守义后,全都愧疚的低下头。
王守义原本还心存一丝希望,看见一片狼藉的山洞口,目眦欲裂,忍不住低吼出声,“谁干的!谁干的!老子要将他剥皮抽筋!”
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守卫士兵,见鸡杀鸡,见人杀人,左边打一个巴掌,右边踹一大脚,几乎要癫狂。
“将军,将军,要不进去看看少了些什么?”
军师在后面急的连声询问。
王守义深吸一口气,这才大踏步走进去。
他完全沉浸在愤怒里,自然没有看见周边士兵们愤怒失望的眼神。
他们真的以为常守军库空虚,真的以为没有多余的米粮,认为王守义说的都是真的。
可直到军库失窃,他们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王守义的谎言。
常守士兵里老兵多,常年混迹军营,自然对粮草有概念。
就军库里那些存粮,别说不够吃了,就算他们一日三餐顿顿都吃大米饭,随便他们吃,也能吃个十几年!
一些新兵蛋子本来还懵懵懂懂,一脸艳羡的盯着堆成山的粮食看。
听见老兵们义愤填膺的讨论,才反应过来,目光充满恨意。
早些年北江还未混乱的时候,军屯每年都会收到朝廷的粮草输送,再加上休养生息时军屯自己栽种的粮食水稻,可以说是富足。
可他们却顿顿清水稀粥,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一顿饱饭。
至于肉香?那就别想了,运气好狩猎到山鸡野兔,能打打牙祭。运气不好,那就是好几年不能吃一顿肉。
上一次在思南县,是这些士兵时隔多年,再一次闻到纯正的猪肉香。
王守义在常守这几年,克扣的全是他们士兵的吃食,所以才能攒下这么多粮草!
而现在,士兵们饿得面黄肌瘦,王守义不仅不赈灾帮助百姓渡过难关,甚至还再一次削减吃食.......
这哪里将他们当人看!
来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怨气升腾,每个人都目光红红,死死盯着库房门口。
一旁的亲卫听见士兵们窃窃私语的人愤慨之语,举起长刀威胁道:“再敢胡言乱语砍了你们脑袋!”
常守士兵现在胸中怒气满盈,不甘示弱回应道:“砍就砍!反正早晚有一天也得饿死!还不如早点死得了,面得当个饿死鬼!”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刚刚潜入你们亲卫营的膳房看过,里面不仅有白米饭,还有肉,大白面馒头!”
说话人眼睛红了。
厉声道:“你们知道我们吃的什么吗?稀粥,跟水一样的稀粥!老子在家都没受过这种罪!”
“虎和狗吃的能一样吗?我们是将军亲卫。”
气氛越燃越烈,两边战役一触即发。
孙秋寒走上前,抬手制止住士兵的暴动。
冰冷目光望向军库门口。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粮草储备意味着什么。
他双手背在身后,等王守义一出来,便冷声问道:“王大人,你不给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