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谢菱一下跑过去,抱住了安雪桃的腰。
安雪桃估计刚从蛋糕房出来,浑身上下都带着甜香。
她温柔的摸了摸谢菱的头,“去这么久也不来个信,担心死娘亲了。”
顿了顿,安雪桃目光一转,“这两个人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在看清魏修楚的一刹那。
安雪桃猛地瞪大眼,双拳紧握。
几不可察的后退一步。
往事纷至沓来,那些温柔与旧梦,春花与秋月快速在脑海中又重演了一遍。
仿佛有人紧紧攥住她的心脏。
让她酸涩不已。
本以为洒脱的自己,已经不会在意那些旧事,可看到与他相似的人,还是忍不住牵动心弦。
那是她艰难少女时光里,唯一的旧梦。
但这个人,应该不是他。
他那么恣意飞扬。
是天上的鹰,锋利的剑。
脊背挺得笔直,笑起来时满天星河都倒入眼眸,天生就该骄傲。
绝不会是…….这种模样。
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
安雪桃心里又喃喃了一遍。
是的。
绝不可能。
谢菱点头,一一介绍起来。
魏玲珑甜甜的喊了一声姨母。
安雪桃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眉眼弯弯,“这小姑娘长得真玉雪可爱啊,等下姨母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话,安雪桃的目光望向魏修楚。
她轻声开口。
“你是玲珑的叔叔吧?”
魏修楚嗓音沙哑,微垂着头,应了一声。
“嗯。”
魏修楚神情微顿,还没从惊喜中回神,铺天盖地的自卑便如洪水一般汹涌漫上,快速席卷了他整颗心。
令他喉咙干涩,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安雪桃的脸。
这么多年不见,小桃还是那么美丽。
而他双腿残疾,坐在轮椅,面容俱毁,戴着面具。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楚修。
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魏修楚一颗心缓缓缓沉下去,胸腔悲痛,几乎不能呼吸。
恨不得将这残废的双腿藏住,找个阴暗的角落再也不见天日才好。
一股剜心之痛席卷全身,魏修楚不可控制的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露出来的脖子涨红,青筋密布,地上瞬间多了一摊鲜血。
谢菱惊诧,赶紧冲了过去,拍着魏修楚后背,又给他扎了几针,魏修楚才慢慢回神。
魏玲珑眼神担忧,几乎要哭了,“叔,你没事吧?”
魏修楚心脏的痛楚还未完全散去,缓缓摇头。
沙哑着嗓,“无事,经常这样。”
只是瞬间,魏修楚便下定了决心。
千万千万,不能让小桃知道自己是谁。
谢菱眼中担忧未散。
为什么突然之间,大叔的身体就变得行将就木,满是死气?
安雪桃没说话,但一颗心高高吊起。
这个男人看见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魏修楚梗着脖子,摇了摇头,“不必管我,说你们的。”
谢菱皱眉,大叔的身体拖不了。今晚就开始治疗,刻不容缓。
安雪桃问道:“阿菱,今晚带上你朋友去我那里吃饭吧?”
谢菱刚想说“他们不饿”,就听见魏修楚低沉的声音响起。
“好。”
谢菱点头,“好,娘亲。”
说一会儿话的功夫,裴氏也来了。
先是激动的给了谢菱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瞥了一眼旁边的顾危,“你要是再晚一天回来,我怕某些人就要得相思病死了!”
有那么多外人在,顾危面皮飞上薄红,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娘。
裴氏忍不住捂嘴笑得开怀。
听见安雪桃要去做饭,两人相携着就出了门,商量着今晚做什么吃。
魏玲珑发现了自家皇叔的不对劲儿,歪了歪脑袋,“皇叔,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魏修楚回神,摇头。
“没,走吧。”
——
安雪桃院子内,此刻热闹非凡。
谢菱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很多人都先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看她。
魏玲珑性格活泼,很快便和高婉华,吴正清等玩在了一起,一片欢声笑语。
魏修楚坐在轮椅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发现没有男人的痕迹后,他又忍不住弯起眸子,开心起来。
雪桃身边现在没其他人,那等他治疗好双腿和脸,是不是可以祈求雪桃的原谅?
他一定会将谢菱当做自己亲生孩子来看待。
想着想着,魏修楚一颗心又沉下去。
当年是他失约,这缺席的十五年,怎么可能弥补得回来?
他有什么脸祈求雪桃的原谅?
他就不应该打扰她宁静的生活。
看着不远处在洗菜的女人,魏修楚眸光沉沉。
能这样看着她,守护她,已经很好了。
站在她身边?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