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藏清的耳朵诡异的红了起来,快速垂下了眼。
他性子寡淡,哪怕是和姬玥,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顾危顿了片刻,灿然笑开。
“好。”
没一会儿,谢菱的草药煎好了,顾危盯着藏清喝完。
第二日,顾危试着利用藏清说的方法破阵。
在他计算好最后一棵树木的位置时,阵法破除。
所有海棠花一瞬间纷扬落下,仿佛下了一场雨,飘飘洒洒。
这个场景太梦幻。
三人一起静静看着花瓣坠落。
藏清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最后一朵花,从枝头颤颤巍巍的坠入草地,他才收回酸涩的视线。
“走吧。”
藏清走在前面,有花落在肩头,被他轻轻拂去。
他微垂眸。
姬玥,我已在这人世间,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我想看着我们的孩子一步步走远。
我相信你也会开心的。
三人走出花林的一刹那,正值一阵清风过,卷起千堆花瓣,清粉淡雪,在空中飞扬,仿佛在与他们告别。
*
离开听雪楼后,顾危去附近的镇上买了一辆马车。
藏清的身体需要静养。
对于去思南,藏清原本是不愿的。
他久居深山,不喜欢外界纷扰。
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自己从四处捡来的的弟子。
可耐不过顾危的请求,还是答应跟着去思南待个几年。
顾危想让藏清去思南,有两个考虑。
首先是安全问题。
他总感觉背后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藏清。
其次便是不太相信藏清的话。
一个人住,整天听着鸟鸣啾啾,看着花草树木,这么寂寞,说不定哪天又想跟着姬玥去了。
他得把藏清拴在自己身边。
如今,坐在车辕上,感受扑面的清风,顾危一颗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手中捏着缰绳,歪倒在一旁的谢菱身上,声音温和:“阿菱,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菱轻笑:“说什么谢。”
顾危躺在谢菱腿上,伸手挡住刺目的阳光,薄唇轻勾。
“就是要谢。对了,幸好几年前未雨绸缪,将风间家族整族人都接来了思南,不然风间家估计也要遭殃。”
谢菱沉吟,“清河那边多派些士兵把守,即便地形易守难攻,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顾危眉眼闪过戾气,“他们最好藏好,被我抓住,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说到这,顾危拍了拍车门,往里问道:“师父,你就没想过给姬玥殿下报仇?”
即便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让顾危改口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照例喊藏清做师尊。
藏清敛眉,声音从帘幕中淡淡传出:“我已经复仇了,他们会很痛苦。”
说着,藏清话头一转。
“我有些乏了,睡一会儿。”
顾危认为提到姬玥让藏清痛苦,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
从听雪楼回北江,要经过凤舞和云秦两国的边界。
马车走得慢悠悠,整整半月,才从听雪楼走到云秦国的地界。
上一次来云秦国,还是锤炼千年玄铁。
如今,那块玄铁,正在谢菱发髻上好好待着。
看似是两根造型典雅的银簪,其实按下机关,便会伸长,变成见血封喉的杀人利器———峨眉刺。
云秦国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至庙堂官员,下至江湖百姓,所有人都在讨论。
连赶路的谢菱他们都有所耳闻。
云秦国的皇帝,竟带着皇后自请退位,将皇位传承给了一个普通宗室子弟!
大臣们闹腾得厉害,就差集体撞柱了。
可皇帝依旧我行我素,带着皇后消失在了天地间,遍寻不见。
大臣们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个结果,辅佐新帝登基。
谢菱却在这其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她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云秦皇帝深爱皇后。
可皇后身患绝症,每日需要无数珍奇草药续命。
皇帝自请退位后,他去哪获取这么多灵丹妙药?
除非,皇后的病被人治好了。
世间一切,皆有利所图。
到底是谁治好了皇后,并以此为挟要求皇帝退位?
顾危也有这个念头,打算后面派人来查一下。
看看是否和“暗枭家族”有关。
云秦出去,便是凤舞国了。
对于这个国家,谢菱其实一直挺好奇。
这可是七国内,唯一的女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