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谢菱后,顾危牵着谢菱去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在安雪桃这里吃。
夏日适合吃莲藕。
安雪桃昨日和魏修楚去不远处的池塘里挖了满满一筐莲藕,打算回家做个“全藕宴”。
谢菱二人到的时候,菜已经做好,只等着吃了。
酸甜莲藕片,莲藕排骨汤,清炒莲藕,炸荷花。
安雪桃还做了几碗冰粉,上面放着西瓜丁,十分清爽。
莲藕清脆可口,还带着丝丝甜,伴着盛夏的夕阳和蝉鸣,日子悠闲而惬意。
回到家中时,顾危侧躺床上,撑着下巴,跟谢菱说今天的事。
说南宫家为何来思南。
说周微所掌握的势力。
谢菱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时不时回应顾危两句。
“我也觉得外祖父说得对,你暂时不要暴露周王室血脉的身份,敌明我暗最好。
至于昭明钱庄…….我去过,也见过他们的掌权人,看起来不像是醉心权欲的样子,应该和周微国不是一路人。
你就像外祖父说的那样,写一封匿名信,让他对周微产生一些怀疑。”
“嗯。”顾危清俊的脸一直挂着淡淡的笑。“阿菱,这样的日子真美好啊。”
谢菱扭头,“怎么了?”
顾危站起身,从后面抱住谢菱,将头靠在她肩膀,语气循循善诱,“美好的日子,就应该做一些更美好的事啊……”
谢菱拍了拍他手背,“很热的。”
顾危埋在谢菱颈窝蹭了蹭,声音暗哑,“没事,我烧好水了,一定会帮娘子收拾干净,让娘子清清净净入睡。”
今日的顾危格外温柔,一举一动都十分细致妥帖,以谢菱为主。
纵情之时,顾危后背的凤凰图腾照例亮起,而后又归于沉寂。
二人都习惯了,想着应该是周王朝血脉的印记。
完事,谢菱懒散的拉过被子,打了个哈欠。
顾危套上外衫,将谢菱抱去浴桶。
隔着氤氲的水雾,他深深盯着谢菱,眸色有一闪而过的哀伤。
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弯腰舀起水,轻轻流过谢菱如玉的肩膀。
“阿菱,我很爱你。”
谢菱靠着浴桶,半合眸,嘴角翘起:“嗯哼,我也爱你呀。”
谢菱睡着后,顾危转道去寝屋外的书房,点亮了油灯。
他起草写信给昭明钱庄。
写完,已是后半夜了。
顾危抬眸,透过大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天空。
夏季繁星密布,一条条银河交错。
他的命星黯淡,原本蓬勃浩荡的星轨如今散落在辽阔的星海,仿佛突然干涸,戛然而止的河流。
顾危转着手中的毛笔,眸色意味不明。
半晌,他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谢菱已经睡熟了,顾危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熟练的拿起床尾的芭蕉扇给她扇风。
扇了一会儿,顾危伸出长臂,紧紧抱住谢菱的身体,仿佛要把她刻入自己的骨子里,永不分离。
*
顾危的信是半月后到昭明钱庄的。
玉如笙刚从周微回来。
和那群老狐狸周旋了大半月,他身心俱疲,只想躺着休息,连最爱的账本都不想看了。
手下跟玉如笙说有他的信,他原本还不想看。
不知为何,他又改变了主意,捏着眉心道:“拿过来吧。”
玉如笙打开平平无奇的信封。
只看了第一行就愣住,后面更是直起身子,目瞪口呆!
看到最后那个玉玺印记时,玉如笙面色大变,迅速燃起火,将纸张烧成了灰烬。
信末尾的玉玺,是周王朝的传国玉玺!
尽管只有三分之二,残缺了三分之一,玉如笙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样精美绝伦的工艺,举世罕见的拓印,大气蓬勃的龙纹,只有上古周王室才有。
写信给他的到底是谁?
玉如笙撑着额头,手脚冰凉,内心浮现一阵后怕。
幸好他察觉到不对,并未在周微国面前暴露身份。
周王室再现于世,按理来说,九大家族都应出世,辅佐帝王。
特别是忠心耿耿的慕家,怎么可能还潜藏于世?
所以,他当时就看出了周微国的问题。
对于微生玄的各种暗示,一问三不知。
他将家族中的长老召集在一起,连夜商讨,最后得出结论———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不论如何,玉如笙都知道。
宁静只是暂时,一个风云诡谲的乱世,即将拉开序幕。
至于持续多久,得看天命。
*
时日渐渐过去。
自六月初八,北江君主大婚,周微皇帝登基后,曾经的七国便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大势力集团———北江和周微。
北江包括三个国家,曾经的北江,风舞,魏昭。
周微包括四个国家,曾经的东陵,云秦,西耀,南诏。
总体来说,周微的国土面积要大得多,人口也更加雄厚。
在后来的史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