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有心来我玄元城?”青冥真人淡淡问道。
“何谓有心?何谓无心?”毛和尚嘎嘎一声大笑。
“有心就是三过其门而不入,无心便是堕入花丛不自知!”青冥真人一望和尚身边一堆姹紫嫣红,没来由地一笑。
“师哥现在是个花和尚,学佛学得不清不白,不耐烦与你打这个机锋!”
毛和尚本是空手,此刻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黝黑的禅杖来,当的一声,杵得地面石屑横飞:“打开窗户说亮话,师弟既然找上我,大概就想要那个东西吧!”
“你肯给师弟了?”青冥道人狭长的眸子骤然一眯,“这么多年,你终于想清楚了?”
毛和尚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你来玄元城就是为了这个?”青冥道人又追问一句,微微翘起的寿眉不住颤动,看得出心情十分激动,“你真答应给师弟了?”
“你说呢?”
毛和尚嘴角微微上翘,轻轻一哂道:“师弟,你是闭关久了——闭出二两重的脑血栓了?怎的说话恁地颠三倒四!”
“唔唔,你还是不肯。师弟知道了。”青冥真人心一沉,面色古怪,淡淡道:“师哥,你要打架,我们去外面打。”
“正合我意!”毛和尚点头道。
“莫伤了这些千娇百媚啊!”和尚一回头,舔了舔嘴唇,对着呆若木鸡的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淫淫一笑,似有些恋恋不舍。
“这位老施主,等和尚灭了这个师弟,俺第一个来度你!”毛和尚大大地对老鸨儿抛了个媚眼,轻佻之态溢于言表。
老鸨儿吓得眼前一黑。
正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这两人身形一晃,杳如苍鹤,瞬时消失不见。
半点声息不闻。
再看时,这两人已成了天空中的两个黑点,如同两只苍鹰,脚踏白云,背负苍天,已远在满是霞光的天际边。
“好啦,够远了。”毛和尚大咧咧说道。
此地已有数十里之遥,但两人的对话轰隆隆如同黄钟大吕,一字不落地送入玄元城中。
“神仙打架啦!”城里有人敲着一个破锣大声呼喊道:“快来看!”
顷刻间,玄元城中无数人蜂拥而出,或站立于房顶,或簇拥于街头,或在一扇扇窗户里孔孔露头,一眼不眨地望着天边。
这番惊天动地的元婴大比拼,此生能得几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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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只听得嗡的一声巨响,天边红光连连闪烁,由红变黄,由黄变青,如同火烧霞一般灿烂,然后火光陡然熄灭,露出一大片瓦蓝瓦蓝的天空来。
“师哥,师弟修成的这一式‘掌动乾坤’如何?”青冥真人大喝一声。
“雕虫小技耳!”只听得梵音阵阵,无数泛着金光的“卍”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最后化成一张金色大网,一张一翕中,向一个黑影笼罩过去!
“师弟,老衲这佛门梵音可还入耳?”毛和尚回了一句。
“西域魔音,听不太惯。”青冥真人假装掏了掏耳朵
又是天象陡变,层云叠砌,直接苍穹。
一阵狂风呼啸,垂天之云陡然坍塌,玄元城中,气机为之一寒。忽然有人惊呼“下雪了”——又有人大叫“不是雪,是冰雹!”
一阵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得吃瓜群众嗷嗷乱叫,大家仍舍不得离开半分,站在原地不曾离开半步。
“师哥,为何你要执着于佛门?你不知只有我道门神功,才能逆四时,转阴阳,夺造化!这一式‘天残地缺’——岂是佛门神通可比?”
“无量寿佛!岂不知——芥子虽小,能纳须弥?”
接着,一串“唵嘛呢呗咪吽”佛家六字真言如同雷鸣一般,一点芥子大小的微光一闪,一尊巨佛腾空而起,周身虚影幢幢皆是佛光,真言念诵令人心动神驰。
巨佛伸出巨灵之掌,手握金刚印法,一掌向一个黑影压了过去。
“真人大事不好!”玄元城中阵阵惊呼。
众人话音未落,一柄参天巨剑腾空而起。
此剑冰雪为锋,白骨为锷;包以上古精铁、陨石振金,裹以天山冰蚕与深海鲛绡,周身隐隐神光,各种古朴文字次第显现。
一剑催动时,天地为之而变色,匹夫为之而胆寒,整个玄元城沙尘顿起,三丈高的城墙都晃了三晃。
不知何时,玄天宗已是倾巢出动,聚在一处看掌教真人打架。
一见此剑,无数玄元宗弟子大叫道:“拂光剑一出,妖邪辟易,立刻授首!”
“你有拂光剑,老衲有降魔杖!”远处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
只见一柄黝黑的巨杖腾空而起,禅杖一头为新月形,月弯处有四个小孔,分穿四个铁环,摇动中震慑心魂;另一头形如倒挂之钟,有颠倒时空之像。
禅杖见风便长,瞬时已有百丈来长,迎着参天巨剑横掠过去。
吃瓜群众皆是呆了。
更远处,一群大雁受了惊扰,扑腾腾从蓝得发黑的天际掠过,但飞着飞着,头雁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一头栽倒在地,人字形的队伍顿时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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