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在永安巷的那间院子里待了十多天,外面朝堂后宫争闹成什么样与他一点关系没有。 他只乖乖地哄自家崽崽,乖乖地喝药,乖乖地养身子,晒着初夏的阳光做一只慵懒困倦的小米虫。 宿怀璟有时候看着他,忍不住想:还要养什么猫,棠棠不气人的时候比猫乖多了。 风与云俱静,光阴一日一日散,渐渐带来浓长夏日。 某一天午后,容棠躺在院中晒太阳,跟系统猜今天晚上宿怀璟会给他吃什么好吃的时候,大反派从院门处进来,提着两只盒子,朝他走了过来。 容棠躺在榻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宿怀璟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又很快地落了下去,刻意板起张脸站到容棠旁边。 容棠就问:“是给我的吗?是礼物吗?” 他其实不该这么期待礼物,棠璟宅里什么东西都是宿怀璟的,而宿怀璟的东西又全都无条件地给了容棠,这间院子里他想要什么,直接拿就好了。 可是自己在家躺着,看见宿怀璟从外面带着两只盒子回来,容棠就忍不住地想问一嘴。 这种反应,特别像上学的时候,隔壁宿舍有同学养了猫,每次上完课回来它都要扒拉扒拉人类的裤脚,看自己的铲屎官出门打猎给它带了什么食物一样。 容棠代入的相当没有心理负担,一边瞅着宿怀璟手里那两只锦盒一边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宿怀璟给他盯的没办法,又不可避免地看见容棠就止不住好心情。 他有时候觉得容棠是真的很会哄他很会安抚他。 他晕倒的那七天,宿怀璟心里阴暗到恨不得把触目所及的任何活物都下药毒哑。没道理他的小菩萨躺着不能动不能说话,其他人却都好好的。 容棠醒来的那一天,宿怀璟最不可告人的恶念达到了顶峰。 可等到容棠那样温顺靠在他怀里,轻飘飘地说一句“你把我关起来吧”,然后就真的乖乖地不见人不离开,每天都在院子里看着他,宿怀璟发现自己那点坏心思渐渐就被压下去了。 他早就不生气了。 他很难对容棠有多么长久的怒气。 没有人会舍得对他生气的。 宿怀璟暗暗叹了口气,回道:“新衣服。” 容棠眼睛一亮,“唰”地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超级期待的样子:“你去店里帮我买的吗?让我看看!” 宿怀璟再也压不住笑意,弯腰牵起他的手进屋:“换季了,之前做婚服的时候有量尺寸,前段时间我回王府找母亲要了过来,按着尺寸去店里替你定了几套夏装。” 容棠随口问:“你回府了呀,娘想不想我?” 宿怀璟睨了他一眼,恶狠狠道:“娘让我把你锁在家里不给你出门,免得一出去就见风着凉不吃饭不睡觉晕过去。” 容棠一怔,脖子缩了缩,小声嘟囔道:“我又没想着出去。” 宿 怀璟霎时间心下就软了。 盒子里一共做了四套夏装,用的是时兴的绸缎和上贡的锦绣,花样繁复漂亮,做工精致考究,往身上一套,再拿一把扇子,任谁看过去都是宗之潇洒美少年。 容棠特别喜欢,弯起眼睛拿出一套就往身上比了比。 宿怀璟说:“换上吧。” “♩♩” 宿怀璟看他两秒,没忍住笑了,很是纵容:“带你出府,蜀道阁做了新锅底,带你去吃火锅。” 他到底还是狠不下来心真的把容棠关一辈子。 再是温顺听话的小兽,也需要在林间奔跑的。 容棠愣了片刻,眼眸弯了起来,没再问他气消没消:“好哦。” 顿了顿,他又说:“谢谢你。” - 永安巷在虞京南边,蜀道阁在西边。 容棠换好衣服出门,就看到双福双寿眼巴巴地候在宅前拴马桩处,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 容棠觉得好笑:“这什么眼神?我又不是死——” 话音未落,手被人掐了一下,容棠吃痛转头,看见宿怀璟正带着警告意味地盯着他,神色很是冷峻。 容棠立马就怂:“我就是随口一说。” 宿怀璟声音很冷:“我不喜欢。” 容棠瘪瘪嘴,不敢吭声了,双福在一边给他使眼神,容棠还没来得及回过去,就被宿怀璟推上了马车。 容小世子相当之哀怨,感觉出来了还没关在府中待遇好。 他稍显怨念地望着宿怀璟,宿怀璟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唤:“棠棠。” “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