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怀璟笑了一下,立马顺毛哄:“我错了,棠棠最聪明了。” 容棠继续瞪他,丝毫不为彩虹屁屈服。 宿怀璟:“我就是被棠棠哥哥可爱到了。” 容棠怒目小了一点点,稍微有点怔然,宿怀璟说:“棠棠哥哥是我的小菩萨,心地善良又见不得百姓疾苦,我有时候都觉得你是天上下来的小神仙,特意来渡我的,从来没听过你像刚刚那样说话。” 容棠被他夸的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却强装镇定的,问:“哪样说话?” 宿怀璟清了清嗓子,先是学了一句‘本世子’,然后噙着笑道:“明明一心替他人考虑,既担心他被我杀了,又担心他在宣武大街上得罪王孙权贵,刻意做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实则——” 他顿了顿,笑意愈深:“骗不了人呢。” 容棠哑口无言,一时间没说出来话,斟酌片刻,问了一句:“你之前问我要不要杀了他,不是开玩笑的?” 宿怀璟眨眨眼:“我不会开玩笑。” 容棠沉默两秒钟,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视了一圈厅堂内的人,然后压低声音,非常认真而严肃地问:“你打算怎么杀?” 宿怀璟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不自觉笑开,也压着 声音, “♬()_♬, 甚至走在大街上,我用一根韧性很好的细绳,顺着他脖颈勒上一圈,他也能立刻眼球爆出而亡。” 虽然他如果想要沈飞翼死的话,只需要说一句,沈飞翼就能立马跪在他面前自尽,但是容棠问他,宿怀璟就想告诉他这世上的阴暗面。 他轻轻笑着,分明说着无比恐怖的话,可表情却如春风般和煦,宿怀璟道:“所以棠棠,人命是这世上最不可琢磨、最轻如鸿毛、最无法预估的东西,你永远也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就面临未知的险状。” 容棠抬眸,静悄悄地望着他,眼中并无恐惧,依旧是一派的淡然,甚至带着几分宿怀璟理解不了的平静。 他骤然蹙了蹙眉,突然意识到这好像对容棠来说不值一提。 他本来是想借此告诉容棠,所以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在我身边你永远都是安全的,可甫一撞见容棠的眼神,宿怀璟倏然意识到他忽略了很久的一个事实。 容棠并不在乎。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在他的视角看来,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宿怀璟不喜欢这个认知,他没忍住伸出手,想要将容棠的手腕攥到自己手心,好告诉自己这个人就在眼前,不会突然消失。 可还没等他动作,容棠却轻轻一扬唇,伸手握住了他,然后低头,静静地看向那双纤尘不染洁白如玉的手,轻声道:“可是会弄脏。” 宿怀璟一怔,躁动瞬间被抚平,容棠皱了皱眉,似乎很苦恼:“会弄脏你的手,你最爱干净了不是吗?” 长夏躁动不安,长公主府的知了被粘过,院子里只有稀疏几声鸟叫,混在人声嘈杂中,容棠轻飘飘的一句话,宿怀璟沉默片刻,倏然笑了出来,点点头:“嗯,棠棠说的对。” 你说得对,我最爱干净了,我也不愿意用血糊糊脏兮兮的手去牵你,你是一尘不染的小菩萨,你该端坐明台。 宿怀璟依赖般地贴了贴容棠,直到王秀玉出现在厅内,许久没见到容棠,亲亲热热地将他拉到了一边说话。 宿怀璟立在角落噙着笑望他们,又等了一等,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恭敬道:“是世子妃吗?长公主有请。” 宿怀璟唇角渐渐抚平,站直了身子,将衣袍捋平了几分,又望了一眼容棠的方向,转身跟嬷嬷离开厅堂。 端阳家宴,长公主府里到处都是艾草香,屋檐下挂着香包。端懿长公主府随处可见的白玉石砖琉璃瓦片,富贵的简直令人欣羡。 宿怀璟一路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地跟着接引嬷嬷到了一间佛堂。 堂内供着一尊金光璀璨的地藏王菩萨像,蒲团却老旧而干瘪,一眼望去便知日日有人跪拜诵经。 檀香味飘了整间屋子,比容棠身上那些浅淡的熏香不知重了多少倍,一穿着简朴的老妇人背对着门,正跪在蒲团上诵念经文。 宿怀璟进了屋,嬷嬷退去,将门带上,喧嚣瞬间便被隔绝在门外,屋内念经声也渐渐冷却下来。 宿怀璟朝着长公主的背影一躬身,行了这许多年来,除了与容棠成亲时最隆重的一个大礼。 “怀璟多谢长公主殿下赠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