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人,没一个闲着,连最小的吴婉淑都帮着烧火。
“娘,婉淑能帮小姐做事,这火烟不熏人,我烧得很好!”
“不是你烧得好,是这灶垒得好!”
杜秀英一直觉得愧对哥嫂,不过贵人小姐说得对,自己一家子都是好人,自己再这么闷闷不乐的下去,会给家里带来更多的麻烦。
毛桃娘带着几个男人把猪肉砍开,留下今天一天午食用的,全都抹上盐腌着,猪头猪脚用干草烧黑,再用温水泡一下,刮去黑皮,里面的皮变得焦黄焦黄的。
“现在就很香!”
“香也不能吃,先到溪流里再清洗干净,抹点盐放着”。
猪肠和猪肚都有两付,猪肺更夸张,有三个,不过都是别人清洗得差不多的了,扎紧口子,用些草木灰搓揉过,再放到流水中不停地冲洗,把口子处弄脏的部分剪了丢掉。
这猪肠猪肚经过这一番清洗后已经很干净了,异味很小了,但戈小姐还说不够,又放锅里加水煮沸。
“小姐,加了这么多调料,咋还把汤倒了?”
“这样才能去除异味”。
“啊!已经很香了,还洗?”
“当然啰,这东西吃的就是功夫!”
“是的呢!我们仨洗的猪肺可用功了!水一灌进去,它就涨得鼓鼓的,差不多有原来的两三倍大!”
洪家的大儿子和杜小叔负责洗猪肺,或者说俩人玩猪肺:用干净的青草垫在小河边,一个人把猪肺上的管子用手撑开,一个人往里灌水,俩人配合,把猪肺灌得鼓胀,然后用手捏挤,再把里面的水倒掉,反复三次后,到了第四次,才用竹签在肺上扎孔,让水从众多小孔里冒出,粉红色的猪肺变成了粉白色才算完事。
用调料水煮过的猪下水又被拿到流水里清洗,最后才放筐子用树枝叶盖好。
等这些东西都洗理好后,饺子也做好了,二十一个人,连三岁的杜建文都吃了六个!
“经王妃这么一指点,野菜都变成了美味!”
“这些野荠菜你们都没吃过?”
“吃过,荒年的时候吃过,野荠菜就用点清水煮煮吃,苦涩苦涩的,戳嘴,哪里像这个饺子馅,肉香中还吃了荠菜的清香!可美死个人了”。
“娘!美还能美死人?从来都只听说过丑死人,就没听说过美死人的”。
“洪二宝!你都吃第几碗了?小心撑多了走不动路!”
“那不会,吃饱了正好走路,消食!”
“哎哟喂!咱小弟出息了,竟然还需要消食了!”
“大嫂,小弟不是说兄长和嫂嫂照顾得不好,但这么美味的东西是真没吃过,管不住嘴了,所以这消食也就很有必要了!”
“不止你没吃过,我们也没吃过,说真的,就这野芹菜,药味药味的,以往吃也是用水来腌吃,酸脆酸脆的倒也还算好吃,但没有用肉混合起来包饺子好吃!”
“可不是咋滴?这叫芫荽和小葱的,往常没注意过,不过这东西用来做,叫什么水?”
“蘸水!小王妃说叫蘸水!”
“噢!对对对!叫蘸水!这东西好吃!起到画龙点睛之笔!”
“咦!这咋还又酸上了呢?”
“流放路上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可不得酸上几句?不然有愧啊!”
“是是是!我是帮东家打理了多年的粮食铺子,自认为没让家里人饿过肚子,但这么美味的东西是真没吃过!
人这命啊!还真不好说,就以前吧!给人做掌柜,还不是贱籍,曾经风光了几年,但心还是始终悬着,因为东家的官声确实不好!
果不其然,折腾几年下来,把自己折腾成了流放人员,都不会的知道能不能全家整整齐齐到达流放地?
不想才开始流放的第二天,就有了这么大的造化!”
“都吃饱了就收拾东西赶路,晚上还得处理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