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把玉枕的事告诉叶仲文,以他的能力,肯定比她现在这样效率来得快。
但只用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能让叶仲文知道她在乎的任何事,以防被反过来要胁。
见她不说话,叶仲文眸光一凝:“心虚什么?”
“从我记事起,我奶奶就对我说,古董的魅力有时是致命的。她不准我问,也不准碰。”沈棠想起奶奶,眼眶不禁湿润。
见状,叶仲文不再多问。
到了kg,他带着沈棠去了位于顶楼的华琛拍卖行。
华琛拍卖行隶属Kg,但向来是独立运作。这里安保措施严格,陈列库更是如铁桶般严密。
叶仲文巡视了一圈,抽查了安保措施和记录。
沈棠跟在旁边无所事事,心想后天上班不知还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抽查完,拍卖行负责人佐治向叶仲文汇报:楚风然大师曾在法国拍出高价的作品‘母亲’,华琛从买主手中购回后,已经运抵仓库。
听完,叶仲文快步去到仓库,戴上白手套,等佐治亲自带人把这珍贵的作品从严密打包的货柜里拿出来。
沈棠在陶艺鉴赏书里看过这个作品的图片,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
作品真实呈现在眼前时,沈棠被这个陶罐深深震撼到了。
罐身上手工打磨的斑驳痕迹,流畅的罐口旋涡,每一处线条都流畅得令人惊叹。
就像母亲的爱,磨去所有的棱角,最后由这圆润的罐体,承载所有对子女的爱意。
叶仲文定定地站着,第一眼便不再将视线挪开。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触上去,目光跟着变得温润,难掩欣赏之情。
沈棠缓步上前,忍不住说:“真的很美。”她真想冲回草庐,对师傅说,她亲眼看到这个作品的感受。
“叶少。”佐治上前轻声说,“我有信心,这件珍品可以再度拍出一个好纪录。您想要收为私藏,我表示理解,但您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叶仲文抬手示意自己不用考虑。
“我会以私人名义参与竞拍,你们照常进行即可。”他轻声说。
“叶少,最近市面上有很多楚风然大师的仿作,而且仿真程度非常高。势必会扰乱这件藏品的升值空间。你是一位收藏家,这方面的因素还是要考虑的呀。”佐治不放弃地劝说。
沈棠在旁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一年前,她想着周周年纪也不小了,要挣点钱给他存起来。
正是发愁时,师傅说让她卖自己的仿品,还亲自指导怎么仿得更真。
她没想到这会影响到师傅在收藏市场上的价值。
“楚风然是国人大师,他的作品就该存在国内,让后世永远记住我们也有这样了不起的大师。”叶仲文态度坚定地说,突然看向沈棠,“你说是不是?”
沈棠愣住,慢半拍地点头。
叶仲文唇角一勾,对佐治说:“放心,我会解决高仿品的问题。”随即褪去手套,示意沈棠跟他走。
沈棠心里很是不安,忍不住追问:“你要怎么解决呢?已经有眉目了吗?”
叶仲文手插在裤袋里,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这世上没有我揪不出来的人。”然后一脸玩味地冲她笑了笑,“说来也巧,高仿品的源头就在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云香镇。”
“云香镇?”沈棠惊得整个人一颤,怕叶仲文在诈她,于是说,“云香镇确实地灵人杰,出了很多非遗传人。”
叶仲文突然站定,一脸得意地表示:“我的人已经锁定目标,把他揪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话音落,马克小跑过来汇报:“少爷,那家伙的手机已经被攻陷了,他现在打不出电话,也接不了电话。我们地毯式找人,马上就能抓住这只小老鼠。”
“听到了吗?”叶仲文刻意笑着看向沈棠,“等我抓到这只小老鼠,他背后的大老鼠也躲不了多久。我只需最后决定,用什么罪名将他们丢进监狱。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想打一个电话?”
沈棠没说话,神色僵硬,指尖因为紧张而禁不住发麻。
现在她可以肯定,叶仲文进过书房,而且发现了蛛丝马迹。
随着叶仲文走出Kg,她心里已然是乱成了一团麻。
没过多久,司机开着车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叶仲文轻声对她说:“出租车司机在那边等你,等会儿家里见,我有话问你。”
“等等。”
沈棠叫住他,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她要主动向他挑明,趁还没有找到周周,换周周的清静和安全。
叶仲文眉心上扬,已然是胜利者的姿态。
突然,不远处有人跑了过来,殷勤地唤:“叶少。”
沈棠回头一看,是雪莉经纪人。
而雪莉在后面,踏着优雅的步伐而来。
“叶少,您休息日还来公干呀,真是辛苦。”经纪人笑着说。
叶仲文回以一笑:“你们才是辛苦,休息日还劳烦你们过来。”
“哪里的话,我们要全力配合Kg的嘛。”
“叶少。”雪莉走过来站定,看了眼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