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晏眼皮未掀,又同管家说了几句话,便将他打发了。
“怎么了?”时煜问道。
清晏不缺钱财,就她手里的宝藏比大魏国库还丰足,容王府的家底更是早早就交到她手里。
何况清晏不是重物欲的人,会讨要瓷瓶,定是有原因的。
卫清晏握上他的手,“去院子里看看。”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我?”瓷瓶里的残魂叫道,“喂,你不要走啊……”
卫清晏淡淡瞥她一眼,并不作答,拉着时煜在院中凉亭坐下,见附近有自己的护卫把守,才道,“瓷瓶里有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满头珠翠,瞧着不是公主便是名门贵族家的千金。”
瓷瓶是宫里送来的,卫清晏不知是否有试探之意,所以,佯装没看见。
余光瞥了眼着急挥手的姑娘,卫清晏又道,“眼下瞧着,那残魂应是离不开瓷瓶。”
时煜若有似无地扫了眼瓷瓶,什么都看不见。
却惹得那残魂大喊,“这位好看的公子,看我,看我……诶,你看别处干嘛,看我啊,本姑娘这盛世美颜不够吸引你的目光吗……
是我多想了啊,原来他们也看不到我,哎,可惜了本姑娘这天仙般的美貌,这换了个地方,怎的连个铜镜都没有,好歹从前本姑娘还能孤芳自赏啊,哎,无趣。”
卫清晏不由勾了勾唇,瞧这模样似乎是她过于谨慎了。
不过,这是她和时煜的卧房,她可没被人窥探的癖好,便唤了下人将瓷瓶挪去书房。
无论宫里送这样一个瓷瓶到她卧房是何目的,书房也是重地,算不得打草惊蛇。
“这才刚换地方,本姑娘还没看够呢,你们又要带本姑娘去哪里啊?”
残魂好似习惯了别人听不见她的话,便也没指望有人回答,自顾自道,“不管去哪里,千万要给本姑娘换个热闹的地方啊。”
等被放置在了书房,她失望道,“怎么是书房啊,不能放在花厅或者膳厅什么的地方么。
书房多安静啊,本姑娘想多看看人,听人说说话啊喂。”
见无人理会,便又塌了双肩,“罢了,罢了,书房就书房吧,总比呆在库房强。”
“你从前在库房?”下人离开后,卫清晏开了口。
残魂瞪圆了眼睛,旋即是尖叫,“天哪,本姑娘不是做梦吧,你竟然真的能看见我,能听到我说话?
那你先前怎么假装看不见我,哦,我懂了,你不想别人知道你能看见我。”
卫清晏笑,“你叫什么,怎么死的?”
残魂呆愣了下,随即摇头,“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在库房呆了很久很久。”
“那你为何会在瓷瓶内?是有什么执念而流连尘世么?”
残魂依旧是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担心卫清晏不信,又将她丢进暗无天日的库房,她忙道,“你别送我回去啊,容我想想,我努力努力,很快就能想起来的。”
卫清晏凝视着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没有从前的记忆,要么是去死太久,时间淡化了她的记忆。
要么是咽气前,就失了记忆,故而又问道,“那你可记得自己在瓷瓶里呆了多久么?”
残魂眼眸一亮,“这个我记得,二十四年,库房每年都有一次大盘点,那一日库房最热闹,我每年都等着那一天。”
卫清晏敛眸。
那说明这残魂死了起码二十四年,且她的死与这瓷瓶有关,所以一缕残魂被留在了瓷瓶里。
皇宫有人死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抹残魂也什么都不记得,卫清晏便打算将此事暂且搁置,毕竟她来凤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却不料,残魂却突然说道,“你能听到我说话,那你能否替我找一下青芜?”
卫清晏眉心一紧,“你认识青芜,要找她做什么?”
“不知道,但我在这个瓷瓶醒来,脑子里便有这道声音,好像有什么很急的事情。”
残魂趴在瓷瓶边缘,双手托腮,神情有些茫然,“可别人都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的话。
不过现下看来,听到了也无用,因为我也不记得要找青芜做什么,甚至我都不记得青芜是谁。”
先前卫清晏怀疑青芜就是尊者,破煞被偷,她对青芜的怀疑消散了些,便决定去查是不是有人鼓动青芜去梧桐郡。
若有,那么此人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尊者,她正愁无处着手,这道残魂便送来了契机。
残魂不记得青芜没关系,青芜定然是认识残魂的,毕竟这姑娘满头的朱钗瞧着也不是普通官宦之家的千金。
可要怎么找上青芜,又将这姑娘的画像送到青芜面前呢?
卫清晏眸光转向时煜,一点点亮起来。
时煜是刚回来的凤昭太子,按制皇室中人和官员会来拜见未来储君。
而青芜和皇后不对付,一如皇后盼着时煜能帮她,从青芜手里拿回那半块国玺。
青芜是否也想拉拢时煜,对付皇后呢?
从目前她对青芜的观察,至少青芜没有与时煜交恶的意思,那么她定然会登门的。
便是不登门,也无妨,太子回国,办一场宴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