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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了?”我轻快地晃了晃脑袋,黑发扫过微凉的背脊,“还不快表现一下自己。”
身后的人不再吭声,一只手扶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捏住拉链。
拉链合拢的声音很轻,存在感却空前之强,我无所事事地等待,思维发散地想:和土匪有点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又是个有点复杂的问题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好了吗?”我感觉过去了半个世纪,忍不住催促。
“没。”江户川乱步说,他的指腹不小心摩挲过凸起的脊骨,“头发,挡住了。”
我噢了一声,把长发拨到胸前,用手束住,“这样呢?”
“还有漏网之鱼。”江户川乱步拇指抹过,他困扰地说,“缠在拉链上了。”
“不可以直接扯开哦。”我警惕地偏过头,“很痛的!会秃!”
我看见他笑了一下,唇角扯开好看的弧度。
肯定是因为看见我的窘样所以嘲笑我,好坏的人。
“帮你解开。”江户川乱步说,又补充一句,“我轻轻的。”
我脑海中出现经他努力后打出死结的领带。
我:大可不必如此努力。
不就是头发吗,失去了还能再长,你去拿剪刀吧,我不哭。
可惜我如今落在敌手,没有反抗权,只能乖乖侧身坐好任人摆弄。
头发丝太细,江户川乱步挪近了些,认认真真地解开缠发,与猫猫玩弄毛线团一样认真。
“嗯?”他抚了抚我皮肤上微小的颗粒感,疑惑地问,“栗子,你很冷吗?”
“不冷。”我偷偷掐自己手指,“解开了吗?”
“差一点。”名侦探显然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个性,执着追问,“不冷为什么起鸡皮疙瘩?”
“因为乱步先生,你在呼吸。”我回答。
江户川乱步:“?我不该呼吸吗?”
身为人类竟然被剥夺呼吸权,何等惨绝人寰。
温热的吐息洒在我脊背上,我加重掐手指的力道。
难怪大家都觉得背后灵可怕,确实可怕,我十分怀念土匪,它在我背后的时候从不呼吸。
拉链终于被拉到顶,江户川乱步松开扶在我腰上的手,又把我的长发拨到后面,满意地看了看。
“少一枚头饰。”他走下沙发,弯腰翻找梳妆台的首饰盒,很快又走回来,把手里的东西别在我发间。
看他兴致勃勃装点洋娃娃的表情,我在心里说了句幼稚鬼,然后迫不及待凑到镜子前。
拇指大小的珍珠点缀在乌黑长发间,点睛之笔的装饰,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
他的品味意外得很好。
我忍不住对着镜子看了好半天,仰头问他:“乱步先生居然擅长穿搭吗?”
“不,这是第一次。”江户川乱步自得地说,“了不起的天赋吧。”
“说不定是误打误撞。”我和他唱反调,“除非你再表现一次。”
“我又不认识要我帮忙挑头饰的女孩子。”江户川乱步反对。
“只有笨蛋栗子老是麻烦我。”
“你说我麻烦!”我抓住他的话柄,“怎么可以这样说同舟共济的同伴?”
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可以往两边蹦。
我换好衣服,该夫人出场的时候了,此刻还有一个问题。
“乱步先生该怎么偷溜回房间呢?”我苦苦思索,“躲进我的裙子里?”
我在衣柜里看见了鲸骨裙撑,好大好蓬松,躲一个人绰绰有余。
江户川乱步拒绝了我的天才建议,他选择直接出门,让我给他打掩护。幸好主卧门口没有佣人守着,不然凶手+侦探的狂徒组合就要拿下二血了。
我们一路鬼鬼祟祟,在别墅里到处迷路。
没办法,身为夫人的我无法问路,身为侦探的他只会迷路,我们是笨蛋二人组。
江户川乱步对我们的组合名很有意见,我无视之。
“侦探先生。”
走廊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诧异地看向江户川乱步和我,“我正在找你——你怎么和夫人在一起?”
这位恐怕便是请来侦探的大少爷。
他并不知道,他花钱雇来的侦探已经是继母的人了,他的委托金被花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老爷身体不适,由我接待客人。”
我迅速接受我凭空多出一个塑料儿子的伦理事实,以辈分服人,“你有意见?有意见先叫声妈沫听听。”
大少爷无助地被恶毒继母欺压,我乘胜追击:“让所有人来客厅,我决定举办家庭会议,一起商量传家宝失窃案件。”
家庭会议的参与成员有我、江户川乱步、大少爷、小少爷和管家,以及一张老爷的画像。
我从管家手里接过画像,端正地放在椅子上,让野爹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两个儿子,营造氛围上的压迫感。
“老爷人虽不在,精神却与我们同在。”我严肃地说,“亲爹iswatchingyou.”
大少爷和小少爷坐立难安地端正坐姿,道德绑架永远那么好用。
“管家。”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