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窗半降,暗沉的夜,将男人冷峻的侧颜映的更加深邃肃冷。
强大的压迫力,远远的便朝着黎栀袭来。
黎栀莫名心虚害怕,大概是从小被他管大留下了后遗症。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她主动开口问,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就这么跑出了医院,她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傅谨臣这才蓦的扭头看她,眼神冷森森的,薄唇扯动。
“这就是你说的不舒服?”
他很生气!
黎栀被他质问的冷厉眼神刺到,她鼻尖一红,正想说自己去过医院的事儿,傅谨臣却陡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讽道。
“装病出来鬼混,黎栀,我不在国内时,你是不是就这样当傅太太的?”
鬼混?
她明明都是正常的工作,和同伴庆祝下胜利成果分享荣誉,怎么到了他的嘴里,竟然就变得这么难听?
是不是在他的眼里,她真的就是那样廉价低贱又不自爱的女人,所以,才不值得他为她澄清,维护她的尊严?
黎栀扭着头,想要甩开男人的钳制。
“我刚刚是见义勇为从警局出来的,不是作风混乱被抓的,我……”
她不提这件事傅谨臣的火气还压得住,一提,傅谨臣想到刚刚迟铭发的那段视频,黎栀差点就被那两个男人一同带走,他便想绑住这女人的手脚,关起来算了。
他冷声打断她,“你怀着孕,跑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反思就算了,还处处有理了对吗?我还得给你扯一块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是不是?”
黎栀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只淡淡道。
“你随意,我不介意。”
她扯开傅谨臣的手,歪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傅谨臣闭了闭眼,压制着暴动的情绪,还想将她扯过来继续训斥,就见霓虹光影扫过女人小脸,她脸色格外苍白,眉眼间也是浓浓的倦意。
想到她怀着宝宝,刚刚又受了惊吓,傅谨臣抬手捏了捏眉心,由着她去了。
翌日,黎栀是在御庭府卧房的大床上醒来的。
她神情半响茫然,她最后的记忆还是昨晚在车上。
她低头,身上衣服也换过了,清清爽爽的,应该是有人帮她清洁过。
她觉得嘴巴也怪怪的,嘴皮子有点疼,还有股隐约的消毒水味道。
“太太可算醒了?我都来看两趟了,早餐准备好了,太太赶紧用了,也好给先生送餐呀。”
姜姨推开门。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太太不记得了吗,先生抱您回来的啊,先生照顾您好久才又回医院的,也不让我插手,亲力亲为的,不知道伤口是不是开裂了,离开时脸色不大好……”
黎栀听姜姨这样说,心里又愧疚担忧了起来。
她立刻起身,匆匆带着早餐到了医院。
黎栀在病房门口迟疑了下,她调整了下情绪。
昨晚的烦躁被压下,冷静多了,她想和傅谨臣好好的谈一谈,一些话问清楚,不然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
然而她推门,就见傅谨臣站在病床边,但是身上却已经穿了西装三件套,正打着领带,俨然一副要出院的架势。
傅谨臣转身,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边儿,说道。
“姜姨呢?怎么不让姜姨跟着。”
“这点东西我拿得了,姜姨送我过来还得自己回去。三哥,你这是要出院吗?伤口昨天……”
黎栀话未说完,陈庭也走进了病房,道。
“总裁,都准备好了。”
黎栀蹙眉,“什么事儿,这么急?”
“白氏的事有点压不住,上午安排了一场星臣和白氏联名的新闻发布会,我得亲自出席。”
黎栀一听是白氏的事,便知傅谨臣是没多余的时间留给她了。
她只抿唇点头,“哦。”
“怎么了?情绪这么差?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赌气?”
傅谨臣明显察觉到了黎栀今天不太一样,他蹙眉,觉得头疼。
这丫头骗他不舒服,跑去酒吧跟七八个小鲜肉玩闹还差点出事儿,他训斥两句,她倒还气上了?
男人微微弯腰,伸手掐了掐女孩软嫩的脸颊道:“恃宠而骄的小东西!”
他语气是宠溺的,可知道被骗的黎栀却分不清他的宠溺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虚情假意,或者都是逢场作戏?
她低头提起保温桶,不动声色避开了傅谨臣的触碰。
“那早餐呢,你都不吃了吗?”
“我快来不及了,乖,帮我系领带。”
他将手中领带递给黎栀,黎栀接过来。
男人弯腰配合,黎栀迟疑了下到底接过了领带。
傅谨臣薄唇微勾,深眸一直盯着黎栀小脸。
黎栀弯腰帮他整理了下领口,才开始打领带结。
今天阳光很好,冬日晨光不刺眼不灼人,却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温暖。
黎栀想到上次给他打领带,还是在民政局门口的车上。
那时候,她没想到还会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