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晶晶的口吻,如同审讯犯人。
姜柔只是平静问道:“你问过常易了是吗?”
任晶晶道:“是。”
姜柔说道:“他不肯告诉你。”
任晶晶的声音沁上一丝酸意:“你果然很了解他,而他也很了解你。”
姜柔不置可否,只是依然口吻平静说道:“那你的男朋友也一定让你不要来问我。”
常易和姜柔彼此之间的默契,如同毒液一般侵蚀着任晶晶的心。
任晶晶冷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当然知道。”
姜柔苦笑着说道:“永生永世不敢忘。”
任晶晶说:“我的男朋友因为你受伤,我想我这个做女朋友的,起码也有知情权。”
姜柔说:“你不怕常易知道会生气吗?”
任晶晶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姜柔说:“好,我告诉你。”
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平静说道:“因为你昨天打给傅司渊那通电话。”
任晶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追问道:“和那通电话有什么关系?”
姜柔说:“你还不明白吗?是你那通电话惹怒了傅司渊。”
任晶晶至此终于明白过来。
她惊愕问道:“是傅司渊下命令打的?”
“是。”姜柔说到这里,口吻终于无法再平静,她的声音带上颤音:“用皮带,足足抽了二十六下。”
任晶晶的火气顿时冲上天灵盖:“他为什么这么做?”
姜柔说:“因为常易为我包扎伤口,触碰了我的身体。”
任晶晶质问:“你没有阻止吗?”
“我阻止了。”
姜柔愧疚自责到极致:“但是很抱歉,我的阻止并没有起太大作用,也仅仅只是让他少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任晶晶愤怒说道:“傅司渊他凭什么这么对常易?他是不是太唯我独尊了?常易只是为他工作的员工,不是他的犯人奴隶!他有什么资格对常易动用私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姜柔脱口而出:“不要!”
任晶晶愈发愤怒:“为什么阻止我给傅司渊打电话?是因为高高在上对下属动用私刑的是你男朋友,所以你觉得无所谓是吗?常易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在你男朋友那里受到委屈,我打电话为他讨回公道,难道我有错吗?”
姜柔沉静问道:“你怎么为常易讨回公道?”
这倒问住任晶晶。
任晶晶气呼呼说道:“是,我是不能拿你的霸道总裁男朋友怎么样,但是我姓任,我想这个姓氏,为我的男朋友讨回一句道歉,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吧?”
姜柔没有直接回答任晶晶的问题,而是径自说道:“如果你不想给常易惹麻烦,就不要再给傅司渊打电话。”
任晶晶声音尖锐道:“姜柔,你什么意思?”
姜柔的声音很冷静:“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陈述事实。”
姜柔无波无澜的口吻让任晶晶怒火中烧:“姜柔,常易他是你的朋友啊!他默默陪在你身边守护你整整五年,他被人这样欺辱,你就这样无动于衷吗?是不是因为欺辱他的人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一点都不在意?”
姜柔轻声问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给傅司渊打电话?”
姜柔一字一顿:“因为你从傅司渊那里讨不回公道。”
任晶晶同样一字一顿:“我姓任。”
姜柔说:“无论你姓什么,你在傅司渊那里,都讨不回公道。”
她不等任晶晶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傅司渊对常易动用完私刑,他对我说什么吗?”
任晶晶顺势问道:“说什么?”
“他说,这次其他男人触碰我的身体,只是鞭刑,再有下一次,无论是哪个男人,触碰我哪里,便割掉那个男人哪里。”
姜柔的话令任晶晶震惊。
她愣怔许久,终于吐出两个字:“疯子!”
姜柔苦笑出声:“是啊,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原来我费尽心机抢夺到手的男人,是一个疯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发苦涩:“不,其实他根本不是我费尽心机抢到手的,我才是那个掉进陷阱的猎物,而他,才是猎人。”
任晶晶久久无法言语。
姜柔继续说道:“傅司渊就是一个疯子,你指望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可以从一个疯子手里讨回公道吗?”
任晶晶问道:“难道就让常易平白无故挨打吗?”
“这顿打,当然不能让常易白挨。”
姜柔停顿一下,声音无比郑重其事道:“这是我欠常易的,晶晶,我答应你,这个公道,我会为常易讨。”
从前两人打电话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公事公办般讨论完核心问题,再无一句多余的话。
通话结束。
任晶晶嫣红的唇角倏然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她自言自语道:“他是个疯子更好,一个疯子是不允许他深爱的女人离开他的。”
……
姜柔昨晚马不停蹄搬回文庭雅苑,重新为卧室的床铺换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