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寒亭和唐林双双筑基,给这场夜间小会增添了更大的力量,二人与钟紫言的岁数只差两三岁,天资亦是不凡之辈,这个年纪筑基,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将来结丹有期。
大殿内诸人排列而座,由于非是大集议,人数不算多,门内五殿各有司职之人在场,北侧掌门朱紫椅上,钟紫言笑容满面,他今日穿着一身赤龙门普通弟子的赤纹黑襟道袍,目光熠熠生辉,像是有一种无形振奋之气向外散发,被这种目光扫过的门人弟子一个个不自觉生出门派蒸蒸日上、掌门如温润圆日当空普照的感觉。
“几大计划有序进行之时,又逢唐师兄和陶师兄筑基有成,粗一算下,我门下筑基中坚已超两手之数,金丹战力更是槐山众家之最,若不大展一番拳脚,岂是愧对天时地利之局?”白法齐梳,木簪松弛插在头顶,钟紫言平和温言中带着些许挥斥方遒的意态。
“掌门所言极是,咱赤龙门冬日的乔迁大典,必是整个槐山最热闹的场面,相信没有哪家不来道喜祝贺!”周洪心直气爽,钟紫言刚说罢不久,他便兴兴附和。
商富海望着殿内的这批年轻又有实力的同道中人,当场感慨,“这势头直教我心服口服,赤龙一门若是成不得槐山修真门派执牛耳者,天理难容。”
钟紫言哈哈大笑,“商道兄之言想必诸位都是喜欢听的,不过平日做起事来还需稳扎稳打,今日乃是六月末,招揽各方力量投盟的那件事还欠缺几家值得信任的势力,你们有何推荐?”
自月初御魔城大战休止以后,包含钟紫言在内的大多数筑基修士全都出去邀请槐山北麓、中游和上游的散修势力,以约冬日借出人手来给乔迁大典充当门面。
虽然由头只是充当门面,但要说赤龙门缺人手,那还真不是,能雇佣的散修多了去,以黄龙殿外事堂这些年在商场积累的人脉和贪狼殿培育的人手,足够那场乔迁大典所用。
之所以还一家家登门拜访,完全是赤龙门已经到了要拉旗竖杆的地步,能同意来作为盟属参加盛典的势力,很大程度上是在承认赤龙门成为槐山新的大势力,为赤龙门马首是瞻。
姜玉洲看着殿内诸人一时应答不出,直言道:“依我看,只这些家已经足够,宗门毕竟不是那些散野势力可比,我赤龙门道统源正,哪是一些小猫小狗可以随意攀附,兵在精要,盟属亦然,强者恒强!”
一时间,其余人也没什么更好的提议,钟紫沉吟少顷,略微摇头道:“单看如今各家实力,尚有不足,我料定此间三十年内必会有一批新兴修士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尖冒头。”
简雍问道:“掌门的意思是?”
钟紫言目光扫过范无鸠的面容,说道:“眼下愿意与我门中引为盟属的稍大势力共有六家,除阴卒墓地、亨通道观、空闻寺院、鹿王庙外,还有北麓乘云堂和搬山草庐,此六家虽是当下实力不俗又独存无派系的势力,但大多都有不可驾驭的风险,我意再开四个名额给更小的散野势力,集齐十方盟属,结赤龙环卫友盟。”
“掌门是说?去帮助那些弱小的瓜枣散修?”周洪疑问。
殿内众人略有不解,只听说过人人慕强者而结盟,还没听说过募弱者而结盟。
陶寒亭将手臂自淡紫色衣袖中伸出握起茶杯,轻抿一口后,“我猜掌门是想扶持一些识得抬举又有潜能的小势力,以备几十年后成十方鼎盛之局?”
范无鸠尴尬皱着眉头,丑脸配合上灰白发丝,下垂的褐睛瞅了好几次钟紫言,最后巴扎了一下嘴,开口道:“依我看,扶持小势力无疑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对于贵门利处应是不大的,章老兄,你认为呢?”
他旁边的章溴低头以拳持首,听得只相认两日的范无鸠问他,打了一个恍惚,“嗯,我亦赞同。”
众人齐齐将目光汇集他身上,他才真正清醒,“呃也还是有一些利处的,施人恩情,自会获得一些遗馈,更有甚者,涌泉相报大有可能。”
原来他刚才坐在椅上呼哧哧打盹儿,处于半梦半醒之中,被唤了一声清醒以后重新整理思路,堪堪说了个四平八稳,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说。
坐着最外席位的谢玄捂着嘴哈哈笑,原来此间还有比他更不着调的人,门内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议论大事,那姓章的老头竟然打盹儿,神人呐。
由于此番不算太正式的集议,多数人都不拿章溴会间打盹这事看作什么违逆不敬的行为,钟紫言摆手笑着说:“不仅是要扶持四家有潜能的小势力,还要有在坐的你们亲自去扶持!”
此言一出满堂惊疑,众人见钟紫言站起身一步步来回走动,很快他停住脚步道:“范道友和章道友两人各扶持一家,商道友亦可扶持一家,最后一家由不二去扶持。此事无需多议,先照着办。”
诸人中,尤其是范无鸠和章溴,互相对视来去,只疑惑钟掌门这是闹哪出,都想详细问个明白时,钟紫言突然转了话题:
“宗门乔迁大典、鬼市重开乃是重头戏,我等不妨聊聊其间能如何多赚些灵石?”
商事一道,历来是黄龙殿殿主简雍主管,钟紫言示意其来讲说,自己则又坐回原位,冲安静居于下首的孟蛙招了招手,孟蛙附耳来听,钟紫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