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和修为之差,的确能让人心生无限恐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大多数底层散修都有一种被迫害妄想病症。
被常自在揪住的两个练气小辈叩头苦求饶命,倒教钟紫言和陶寒亭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其实钟紫言也理解这二人的忐忑,自家当年在槐山无亲无故时,也猥琐的紧,生怕一个不慎惹了强人,给门里带来灭顶之灾。
就像是幼鸟没大经历过世事一样,总归会对未知的强大力量心生畏惧。
尤其是那个唤作朱明空的幼童,把头磕的和小鸡仔啄米一般,一边念叨着:
“几位前辈饶我一命,我有大用处,活得我绝对比死的我值灵石。”
他身边同样跪着的李姓青年虽然心中多有抵抗别扭,但行为上也没落下,与朱明空的话术一般无二。
从头到尾钟紫言和陶寒亭都没有开口,全看着这俩傻小子自怜自艾,把十八代祖宗都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聒噪的紧,我等看着像是邪派人士?”最后常自在忍不住一人一脚踹了两人狗啃屎,他们才止了哭坟之举。
荒山鬼湖,这二人回了神,四下看了看,怯弱禁声。
“我瞅着你们也不像是新手啊,怎的这般胆小如鼠?”常自在围着二人走了一圈,道:
“报上姓名!”
“晚辈朱明空。”
“晚辈李陌方。”
常自在瞪了二人一眼:“继续说,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慢慢交代。
这二人年岁没过三十,朱明空天生一副小孩身躯,练气六层,今年二十三岁,李陌方比他大两岁,练气七层。
他们本是跟着仙居门的人来福州围困清灵山的,因二人是外招散修,不受主事待见,且原本他们也只是跟着队伍混点灵石,所以这几个月多有磨洋工的嫌疑。
因朱明空本命乃是探宝铜钱,二人这段时间时常溜出营寨趁着夜色搜寻宝物,可惜运气一直不好,从来没有什么收获,今日好不容易遇到好东西,却被钟紫言一行抓了个正着。
也许是二人还年轻,当下言语也没组织太清晰,常自在见自家掌门还想听二人讲说,又照着二人的屁股各踢了一脚:
“话都说不清楚,仙居门为何要来围困清灵山?你们又是哪里生出来的?”
李陌方见自己兄弟结结巴巴转眼珠子,明显是没领会人家的话,只好自己回应:
“前辈莫急,晚辈这就道来。
我兄弟二人本是濮阳河域宝青坊的修真子弟,十一年前宝青坊被别派拆了,我们只得四处流浪讨食。
遇的恶人多了以后,心里自然生出警惕之心,方才见见您颇为神武,以为又像往前一样遇到了打劫之人,遂才准备逃窜离去。
至于仙居门此行所谓何事,我二人了解不深,一年前他们在濮阳河域一带暗招人手,我兄弟二人没什么去处,正巧碰上此事,便跟了来。
来到此地已经半年多,每日负责给他们投放墨根芽种,油水捞不着,只能自己四处寻宝,这才撞见几位。”
作为二人中的老大,李陌方显然比朱明空要聪明很多,他平常性子急躁,但遇到危机反而能快速做出应对。
如今他们落在钟紫言三人手里,自知绝难逃脱,只好一五一十讲出实情,以期能被饶过。
常自在还想要呵问一句,钟紫言终于摆手笑着开口:
“两位小道友受惊了,我三人不过是途径此地,见你们施法作术似有收获,才想着前来结交一二。”
钟紫言一开口,李陌方就确定了,这位主儿才是三人中的老大。
于是拱手讪笑:“不惊不惊,前辈有何指教但管吩咐。”
“两位先起来罢,咱们慢慢谈。”钟紫言教他们别再跪着,温和抬手扶起他们。
越是这样,这二人越有些担忧,不过他们的身子比起初要放松许多,听着钟紫言问了几个问题,老老实实回应完毕。
“事情既然隐秘,贫道不妨求二位帮个忙,今夜回去以后费心探听一二,三日后还是这片地方,贫道想要了解仙居门派遣于此地的人手数量和目的。”
说罢,钟紫言自储物架拿出两件一阶中品灵袍:“此物权当贫道谢礼,还望二位信守承诺。”
朱明空和李陌方对视一眼,愣在当场。
活了这多年,如此般大方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别家即便是下发任务,也是先教做事后领好处,这位倒好,先给好处,后做事。
朱明空正要伸手去接,李陌方赶忙把自己兄弟的手拽回来,沉吟良久,问向钟紫言:“敢问前辈,这东西当真给我兄弟二人?”
“当真。”钟紫言笑应后,冲他们做了个请离的手势。
李陌方拉着朱明空试探转身走出去几步,保险起见,回头弯腰执礼:
“敢问前辈尊号?”
“清风。”钟紫言捋须微笑。
李陌方又看向常自在,常自在自顾自喝了口酒水,“小子,记住哦,我叫常自在!”
最后的陶寒亭只给了李陌方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那兄弟二人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不见踪影。
常自在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