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南域斗法之会,乃是近几十年来新兴之事,若说是凭空兴起,那自然不可能,但牵头之人是谁,又有谁一直在推动,少有人知。
虽是少有人知,但不是无人知,陶方隐恰好是知道的那一小波人之一,盖因他一手控火之术出神入化,多年来素以越境作战完败对手的事迹流传这一代南域筑基修士群体。
这番美名,自然也受到那牵头盛会的几人关注,早在十多年前就对陶方隐抛过结交橄榄,奈何时值他师父出事,一番周折下来,终究是错失了良机。
对方是谁,他自然已经知晓,那几个核心人物乃是拘魔宗的后辈,在这东洲广大疆域,尤其是南域濮阳河地界,可是实打实的龙子龙孙,可以横着走的人,出身和本事皆高贵的厉害,由不得人不敬佩。
唉
此刻站在紫晶宫门处,陶方隐多有感叹,这紫晶宫是采晶山开设,以往乃是一处给来往金丹修士们专办的小型租用道场,后来被那几位相中包揽做为主要斗法场之一,一租就是三十年,单凭这一点便可见他们财力之雄厚。
同样是筑基境,人家是开办会场的主人,高高在上享负威名,自己则得拼命争夺那奖励之物,说起来确实有些酸楚,但也仅止于此了,自家山门要说当年也是大派,大抵上他还是对自家门派的前景有盼头的。
“我看这人影稀少的景象,莫非今次斗法大会的时间有所推迟?”
门口站着那俩道童粉面雕琢,貌似偶作,陶方隐问出口,其中一人转头回应他:
“前辈,斗法大会按时照办,午间人们都去吃茶闲逛,很正常,您想必是第一次参加吧。”
陶方隐哑然一笑,点头步入其内。
要说参加次数,远近算来,恐怕五十年内没一手之数的人比他更多,只可惜此时心急问出口,竟然忘了今次斗法大会不比寻常,来的人都是狠角色,还有三日时间才开始,此刻不少人多半和以往一样,都在拉帮结派。
进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陶方隐便走了出来,参加斗法是要登记的,如今已经登记上,三日后进场即可。
再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光洁的紫晶宫门楼,陶方隐穿入临街的人流中,四处游逛于摊铺之间。
濮阳河西的修真者城池大小有十七座,这小玉城排行第八,位居大西面的山群里,离濮阳河道远了去。
它不算大城,也不算小城,论繁华程度甚至比不得排名第十七的杨花坞,但是此地聚集的金丹和筑基修士绝对能排在十七座城的前三甲。
只因为这里斗法场和炼器行奇多,整个城池坐北朝南,正北处由紫晶宫和另外一派势力占据,背后就是数不清的水火精萃锻造场,城池建筑一路向南铺散,全是卖灵器和比斗所用杂物的摊铺。
陶方隐窜逛于街坊之间,一路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丹药和灵器符篆。
脾性一直火烈的人,大都不是泥捏的,帮弱胜强,侠义名声多属此辈。
受人重礼,却不予回报,这不是他陶方隐的作风,既然那秋冥子结金丹需要火蝉果,那便尽力去争来给他也罢,此人按岁数算早已经过了筑基大限,正常的筑基修士寿元怎么可能超过二百年,能撑到如今,可见其执着毅力和机缘均是难得。
雪中送炭,比景上添花要好。
匆匆一日下来,买了加持灵器的精贵符篆,他便寻了一处炼器堂口,将自己手里那柄火属灵剑交了出去。
此番高手云集,单靠术法怕是撑不到后半场,修真之人向来是讲究个财侣法地,术法不行的人,多半是会用灵器和其他东西做倚仗。
陶方隐强在术法,但要保证胜率,灵器非用不可,可说到灵器,自己这柄剑比比普通门户修士的灵器也就罢了,若是和此地富户筑基修士们比,完全不够看。
所以他要用符篆和特殊材料为灵器加持禁制符阵,当然,威能振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柄剑估计此番比斗完就废了。
蹲在这处炼器堂口两日多,到傍晚时主事人端着剑出来,陶方隐掣出剑来,此间小屋登时红光显亮,温度骤升,那刃口流转着丝缕血色,明显是为战斗时催化灵力加持之用,有了这番操作,提升两三层战力十拿九稳。
要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更多的怕会违规,付了灵石再回紫晶茶楼住处,一夜修整,第二日便来到紫晶宫门口。
此时早有不少人到来,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有关系的过来寒暄,有仇的冷眼旁观,陶方隐也习以为常,惯例应接。
按照以往的脾性,他是绝不可能为了胜率临时给灵器做振幅的,可此次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其他人为胜率命都可以不顾,他不过是做了常人都会做的事,面子又值几个钱。
时辰一到,那宫门缓缓打开,陶方隐朝北方逐渐清明的天色眺看一眼,但愿那老东西能撑到他胜握三甲。
一步跨入门里,三日眨眼就过。
再次踏出紫晶宫门的时候,陶方隐手里的那柄剑已然不见了踪影,三日后傍晚里,斜阳西落余辉红彤,身后一干同道连追带赶想要交攀,却连他正脸都看不到。
一出宫门便直往小玉城北城门走,出了城门召出一条小舟飞飘上去,一刻也不停的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