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式基础刀法练完已经天光大亮,章雪鸣连呼吸都只是稍微快了点,脸颊微微泛红,额上却不见有汗。
瞥见宫远徵扎个马步都扎得小脸通红,额上汗如雨下,不禁有些发愁:小郎君美貌是美貌,就是这个体力有点不行。一次全面淬体都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从前到底是亏空了多少?
看来还是得补。
药补不如食补。以后每顿先饮一碗米油或小米粥健脾养胃;奶糕、红枣糕、红豆糕做零食随时补充能量;夜宵不好油腻,桔红糕、芡实糕、八珍糕、枣泥山药糕、山药绿豆糕换着来。
年纪还小,总能补回来的。
“起来歇会儿,我们来拆招?”章雪鸣笑着问他。
宫远徵起来是起来了,却凑过脸来不好意思地笑:“我忘带帕子了,昭昭,你帮我擦擦好不好?”
好家伙,这是还惦记着她昨晚上拿回去的那条绣了金毛小狗的手帕呢。章雪鸣又好气又好笑,从腰封里抽出条一角绣了青竹的白色绢帕塞给他:“自己擦,擦完自己收好。”
宫远徵刚耷拉下去的眉眼立马飞扬起来。
他把帕子抓在手里,却背过身去抬起袖子一抹脸,把帕子塞进腰封里,寻思着等回去再想办法把金毛小狗那条帕子弄回来。
章雪鸣放宫远徵休息了一刻钟,就开始了她的……唔,指导教学。
十招之后,章雪鸣忍无可忍地喊停:“不必拘泥于刀法,我来守,你来攻。来!”
没办法,宫远徵的习武天赋确实远远不如他的医毒天赋。刀法会是会了,运用起来缺乏灵性,连融会贯通都做不到。
章雪鸣觉得也许实战会好点?
然后发现,宫远徵这小子可太莽了!
感觉刀在手就能杀尽天下无锋狗一样,上来就是一顿大开大合的直劈横斩。
叫他不必拘泥于刀法,他其实也根本记不起还有刀法这玩意儿了吧?来回就是三招:直劈、横斩、斜挑。
打起来有种不顾生死以命换命的疯批美感,唬人度不错,疯狂度爆表,精准度和力度……让人一言难尽。
刀法讲究一个势大力沉,他下盘还算稳,上肢力量不足。有颗狂战士的心,没有狂战士的力。
若是勤练不辍,在章雪鸣手底下磨练个十五年二十年,勉强栖身一流高手可以,短期内想提高不仅是为难自己更是为难章雪鸣。
偏他还要佐以轻功,忽近忽远。章雪鸣稳如泰山原地不动,单瞧着他翩飞如小蝴蝶满场乱蹿了。
章雪鸣看得眉心突突直跳,要不是怕打击到宫远徵的积极性,早一招挑飞他手中刀,提刀照屁股给他一顿抽了。
立足不稳就出刀,破绽百出,屡教不改。这是去杀敌吗?这是去送人头!
天知道章雪鸣是怎么忍到宫远徵力竭停下的。
傻小子还气喘吁吁地凑上来求夸奖。瞧见那张累得红扑扑的小脸蛋,章雪鸣心软了,少见地昧着良心夸他:“阿远很不错。”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才小毒师是只能把练刀当成强身健体方式的人,狂战士这项没前途的职业只适合她和宫尚角这种力量型选手。
或许下次让他试试暗器?
毒师主控制,远程才能无敌嘛。
章雪鸣瞧着他满脸汗不擦,只眼巴巴望着她,跟他僵持半晌,到底是从腰封里抽出另一条边角绣了橘猫的手帕示意他过来:“下不为例。”
宫远徵弯下腰,眯着眼睛由着章雪鸣给他擦汗。
若说先前“战斗”时,他就像只疯狂扑腾的二哈,那现在便化身为娇滴滴的布偶了,舒服地只差没从喉咙里憋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
给他擦完脸他还要把手帕薅走,一脸的若无其事,章雪鸣只得无奈地抬手拍了下他光洁的额头:“下次再这样,我让你亲手给我绣帕子。”
宫远徵嘿嘿一乐,没当回事,还回嘴:“那我就绣呗,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
章雪鸣别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因为有密室那个大雷在,她和宫远徵都没跟宫尚角告别就带着素蓉溜之大吉,中午也没敢过去角宫蹭饭。
“这几天先不去角宫了,让你哥清净一下,他想你了会让人来徵宫叫你的。”章雪鸣放下筷子。
宫远徵想想他哥当时眼眶都红了,肯定又在怀念逝去的亲人了。虽然有点难过有点担心,有去年上元节前的前车之鉴在,他也不想去触霉头。
他低头看看面前小碟子里堆得高高的黄焖鸭肉,夹了一块慢慢啃着,听她吩咐素蓉:“那道黄焖鸭做得不错,拿二两银子赏做菜的厨子,下午的荤菜由他来做。”
宫远徵的心情立马就好起来,只竖直了耳朵听她跟侍女说这些充满了烟火气的话——
“点心随时都要有,一天至少三种,糖不要放太少,也不要放太多,像早上的奶糕那种就不错,香甜可口又不腻。”
”今晚夜宵按我说的准备,另外再加两大份高汤鸡肉馄饨,两大份鸡汤面。葱花单独装一碟,鸡汤面的汤不许见油星。好了,要吩咐厨房的就这些。”
“让张管事通知各处,以后凡是在徵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