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抱着章雪鸣叽叽喳喳个不停,眼角余光觑见宫远徵阴恻恻盯着她快要按捺不住扑上来的样儿,嘴巴一歪,得意地笑着要拿脸去蹭章雪鸣的脸。
章雪鸣内力流转,浑身沾了油似的滑溜,轻轻巧巧就从她的怀里滑了出来,宫紫商根本抓不住。
“大姐,哥哥也在。”章雪鸣握住宫远徵伸过来的手,笑眯眯地用另一只手揽住宫紫商的肩膀将她转了半圈。
宫紫商对上宫尚角那张冷脸,一缩脖子,五官一阵乱飞,长长地带点嫌弃地“噫~”了一声,却老实下来了。
宫尚角在场的时候,她从不敢肆意笑闹。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宫二比宫门长辈们都吓人,稍有出格之举,他便会板着那张死鱼脸,用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人,用眼神就能让人自觉守规矩。
互相见了礼,宫紫商郑重向宫尚角道过谢。严肃不到两分钟,不理宫远徵威胁的目光,又拉住了章雪鸣的另一只手,高高兴兴跟章雪鸣描述着管事们来拜见她的场面。
章雪鸣认真听着,不时给出反馈,她说得就更起劲了。
大家默契地不提羽宫的事,宫远徵也恢复了乖巧无害的模样,还跟她说:“大姐既然把内务管事权拿到手了,干脆换一批下人,省得一个个游手好闲的。但凡商宫来个人,不管来的人什么身份,都敢跑过来凑热闹,还不错眼地盯着看,也不知道回头要报给哪位主子去。”
宫紫商愣了一下,颇感新奇地打量他一回,那意思分明是“你居然也能看出来商宫的下人有问题”。
在宫远徵又要呲牙前收回视线,她摆手道:“来之前就在换了,全换了,连侍卫都换了好些,不是我干的。宫门内务金管事和新上任的那位侍卫统领都亲自过来盯着换,一堆人哭哭叫叫的,我听不得就出来了。”
她不欲多说,转而跟章雪鸣说起了火药研究进度缓慢的事,又说她又做了不少小玩意出来给章雪鸣玩。
正说着话,金淼来报,金复的一个副手来了,说谷外传来消息,昭姑娘的“嫁妆”到码头了。大船走不了这边的水道,郑家的人表示东西稍微有那么亿点点多,请宫门调二十艘货船去接,搬运人手也多多益善,特来请示执刃。
一听“嫁妆”到了,章雪鸣精神一振,对宫尚角说:“哥哥,东西运进宫门再开箱检查?让两宫和女客院的嬷嬷侍女们去,徵宫的琴嬷嬷、角宫的金嬷嬷和女客院的傅嬷嬷负责,成不成?”
宫紫商正想着宫尚角肯定会拒绝,宫尚角却道:“你自己看着安排。”
宫远徵赶紧拿出文房四宝来,又把墨研好,章雪鸣这时候也不去使唤金淼了,提笔唰唰唰把几份通知文书写出来,宫尚角盖了执刃印,让金淼拿出去了。
宫紫商大为纳罕,又不好问,冲章雪鸣挤眉弄眼。
章雪鸣大大方方地道:“贵重物件多,财不露白。”
宫远徵却是被“二十艘货船”这个数字吓到了:“昭昭,不是说郑家运过来的只是你的日常用物吗?”
“对啊。”章雪鸣瞟眼他的表情,又道:“阿远不用担心,宫门的货船都是中型船,二十艘应该装得下了。”
“装不下就再跑一趟。”宫尚角不以为怪,“倒是你那花朝居放得下那么些东西吗?”
这个倒好办。章雪鸣道:“我那里紧邻的四间殿宇的木墙都是可以升起来的,到时候并做一间再来划分区域就行了。”
地方她早看好了,就等今天了。
原本三百多平方米的花朝居摇身一变,成了将近一千三百平方米的超大空间,那些功能性隔间就不会显得局促了。
她在章家有自己的院子,在郑家也是,带花园池塘亭台楼阁那种,院门一关,自成天地,想干嘛干嘛。哪像在花朝居里,侍女多来几个都没地方站。
章雪鸣忽然望着宫远徵嫣然一笑:“以后就可以和阿远共用一处庭院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真应了那句话了。”
宫远徵果然问道:“哪句?”
“危险的人就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起来……是吧?”
兄弟两个一个被茶水呛到,一个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章雪鸣垂眸浅笑。
宫紫商眼珠子一转,“悄悄”问章雪鸣:“宫二宫三这么说你?”
章雪鸣眼风一扫,笑着问她:“大姐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
宫紫商略有些浮夸做作地捂住胸口做陶醉状:“好笑~好笑~昭昭你这个危险人物快快跟我回商宫去,让我好好把你看在眼皮子底下~”
尾音老荡漾了。
宫远徵才止住咳嗽,闻言差点跳起来去打她:“你想得美!昭昭是我的未婚妻,她就住徵宫,哪儿都不去!”
姐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宫尚角悄咪咪把零食盒子往章雪鸣那边推推、再推推,又拎过茶壶来,低眉顺眼给章雪鸣的茶盏续茶以表歉意。
章雪鸣执盏轻啜表示揭过:“只是小小地开个玩笑。”
宫门出谷接“嫁妆”的货船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返回来。
章雪鸣询问宫尚角:“哥哥,我得出宫门一趟,有些事要跟家里人交代,镇上哪处方便?”
“让你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