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冬竹叫醒两人时,夜已经深了。
季启辰和慕棠溪在迷迷糊糊中用完晚膳后,在下人的帮助下脱掉了繁琐的衣物,躺在床上继续睡了起来。
慕棠溪躺在床上后睡姿就不会变了,而季启辰则下意识地靠近棠溪,蜷缩着窝在棠溪身旁。
冬竹在等着画像晾干,她欣赏着画中依旧美丽的小姐,直接忽略了旁边的三皇子。
今夜,皇帝又下了一个赐婚圣旨,把丞相府的二小姐给二皇子当侧妃。
这就让推崇丞相的官员有一些迟疑了,到底是支持三皇子还是二皇子?
丞相的嫡小姐嫁给了三皇子当正妻,庶小姐嫁给了二皇子当侧妃。
这……
而且两者都是皇帝下旨赐婚,他们完全看不出来丞相的真实意图啊?
丞相到底支持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啊?!
慕丞相在朝堂上也没有明确地站队,所以再等等看吧。
这一夜他们彻夜难眠。
与之相反的是慕怜雪和徐静姝,她们两个十分开心。
这一晚慕槿熙也醒来了,只可惜他的嗓子被火熏得更严重,而且因为当初他是坐在木质轮椅上,所以被烧得也更惨。
和轮椅接触的身体部分都被烧成黑色了。
他一有意识就直接疼得跟撕破喉咙一般惨叫。
尽管慕闻玉从槿柏和槿熙的表现发觉慕怜雪很可疑,但此刻慕怜雪已经成了准二皇子侧妃。
就算追究,也追究不了。
而且一个月后,慕怜雪就要嫁进二皇子府了。
慕槿柏在了解情况后,就乖乖喝药休息,不再试图说话。
他想要尽快养好自己的喉咙,然后把慕怜雪狠狠从那个位置上拽下去!
为此他还逼着自己喝了很多药。
而慕槿荣当初是在一个大坑里被找到的,但侍卫把他捞上来费了很大功夫,可还是拖延了些救治的时间。
所以他是最晚醒的,全身被烧伤,一醒来就仿佛到了地狱一般痛苦。
慕槿荣抑制不住地开始流泪,只是泪水碰到皮肤更痛了,所以他只能极力忍着想哭的感觉。
他身边只有同样躺着的慕槿柏和慕槿熙,可能是方便照看,所以他们三个受伤的人都放在了一起。
但他们身边有着慕槿枫和徐静姝在一旁陪伴,而他身边空无一人。
娘亲呢?
是出事了吗?
还是说。
她也抛弃了他?
就像抛弃姐姐那样。
慕棠溪和季启辰很早就醒了,毕竟昨日睡了很久。
然后季启辰又兴致冲冲地拉着棠溪去看了昨夜没看到的画像。
那两幅画像还在屋里敞开着,在阴凉处晾晒着。
上面浓郁鲜艳的红色就算不走近,都可以一眼看见。
而两幅画像的色泽也有种显着的不同。
季启辰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两幅画。
慕棠溪只是惊讶了一下,画师居然把他们两个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也画出来了。
很快,季启辰又回过神来,兴高采烈地把这两幅画收起来。
等他忙活半天回过头,发现棠溪一直在注视着他,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
季启辰茫然问道:“棠溪,怎么了?”
慕棠溪翘起唇角,“你不是说要叫我骑马射箭吗?今日有机会见识到你的身手吗?”
季启辰一顿,那黑色的眼眸瞬间散发异彩,“当然!”
慕棠溪想着三个月后就要去边疆了,多学点东西也用得上。
二人换上利落地劲装,一黑一白。
季启辰觉得白衣比较耀眼,而且他偷偷看了一眼棠溪婢女手上衣物的颜色。
黑色,果然还是与白色更加相配吧?
而慕棠溪表示第一次骑马射箭很可能会弄脏衣服,所以还是黑衣省事。
光阳落在慕棠溪身上,带着一点微微的暖意。
微风也轻拂过二人的衣角,带来一丝凉爽。
慕棠溪表情十分认真地挑选着马匹。
这个郊外的皇家马场里,有黑色的、深棕色的、浅棕色的、白色的和红棕色的骏马。
慕棠溪耐心地一个一个相处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一匹毛皮乌黑油亮的骏马乌云。
季启辰让人牵出了他一直骑着的白色骏马阳雪。
正好和他们两个今日的服饰颜色一样!
季启辰走到慕棠溪身边,仔细地把上马的姿势,以及顺序给说了一遍。
然后着重开始讲起了需要注意的事情。
毕竟骑马总是很容易受伤的。
季启辰讲完后,发现棠溪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就先给棠溪示范了一下如何上马。
就在季启辰想要下马再上一次时,慕棠溪按照刚刚季启辰的顺序,动作有些不连贯地上马了。
虽然不是很干脆果断,但在第一次骑马时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季启辰让一个太监慢慢领着乌云漫步,打算先让棠溪适应一下。
他自己则带着一点小小的私心,骑着马绕着马场跑了起来。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