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在走廊上碰见了王胜和顾真严,问道:“原霖怎么样,脚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她那脚确实扭得怪狠,她自个也是个狠人,直接把脚踝断掉的骨头掰回去。”王胜叉着腰,啧啧称奇,“有这种毅力干什么都能成功。”
“少来,”宋殊说,“我们把其他楼栋的物资也全部搜集起来吧。”
“我看薄利那边还在和她的人协商住所,那我们依然还在二号楼吧?”任德从楼梯口上来,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可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
“我们当然不会离开二号楼,我们是原住民。”宋殊说。
“那行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溜达一下,看有没有别的吃食。”任法跟着任德出来,手里还拿了两个超大蛇皮袋,看样子要把所有的楼层全部洗劫一空,一丁点食物都不放过。
顾真严扭头看她:“对了,傅影呢?其实我还想着,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四号楼废墟,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不是,老哥,你确定是意外收获?”任德翻白眼怪叫,“这话适用于怪丧吧,保不齐咱们左脚踏入四号楼门槛,下一秒就被怪丧吃了个屁的了。”
顾真严:“……神经。”
宋殊道:“傅影有事,既然原霖伤能好,我就不去打扰她们休息了。”
她站在楼梯口,又给顾真严等人复制了一沓厚厚的蛇皮袋,看着他们精力充沛地下楼找物资。
待到几人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宋殊便搬了个小板凳,直接坐在楼梯口发呆。
……
傅影吃完罐头,迟迟等不到宋殊回来。
她起身把玻璃罐和碗清洗了一遍,虽然领悟到宋殊的弦外之音,却依然感到几分忐忑,以及懊恼。
还是太冲动了。傅影用力握着洗碗池边缘,她本不该这么冲动。
只是重生一事,还有遇见宋殊后的种种,都超出了她的预期,内心翻涌的思绪难以完全忍着不泄出分毫。
宋殊性格好,不代表她会接受自己弑——
“呦,在干活呢?”宋殊从户门外探头进来,看到傅影在厨房里,她把门带上,笑眯眯地拿了根逗猫棒对着她甩。
叮铃铃的清脆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傅影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玩。
宋殊看傅影没反应,把逗猫棒收在手里面,笑容渐敛,进厨房牵住傅影的手,把她拉进了客厅里。
“我的家庭,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宋殊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傅影只是沉默倾听。
“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对吗?”她说,“我和你有点像,我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但,我们三个人的父亲都不一样。”
傅影眸中微动,宋殊则苦笑一声。
“我母亲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我的姥姥和姥爷是独断专行的人,当初她和初恋被拆散,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人,生下了我姐姐。虽然一开始貌合神离,但那人对她很好。”
“之后,我母亲逐渐觉得这样过下去也好,但那个人心脏病突发去世,亲戚抢走了财产,我母亲带着我姐姐,又在姥姥姥爷的逼迫下嫁给了第二任丈夫——也就是我父亲。”
傅影望着宋殊,没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
“我父亲家暴,后来醉驾把自己撞死了。”宋殊简洁地略过了对她父亲的描述,“又过了一段时间,母亲遇到了第三任,她的初恋去了国外,一直没有新的感情进展,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了我母亲的消息,就回来了。”
她讲到这里,抬起头扫视着客厅一圈。
“这次我母亲断绝了亲情关系,但那个初恋亲自去了家里送聘礼,我姥姥姥爷最后还是同意了。”宋殊轻轻吸了一口气,停了几秒,才道,“我母亲得到了幸福,我为她高兴。”
“你母亲对你好吗?”傅影道。
宋殊低声道:“不能说不好,只是被边缘化了而已。我的姐姐和弟弟都像他们的父亲,我更像母亲,但她仍然能从我脸上看到我父亲的影子。”
“但我的继父对我很好,衣食住行样样不缺,后来他说要给每个孩子买一套房,我就提出买这里的。”
她进了卧室又出来,拿了手机给傅影看当时拍下来的房产证。
“我当时说不要很大,一个人住就够了。其实这几年,他也有在发消息关心我,时不时打一点钱,我的生活和这楼里很多租户比起来,要滋润得多了。”
“你不恨他们。”傅影道。
宋殊:“没什么好恨的,如果我是我母亲,我也不会做得比她再好了。”
她抓住傅影冰凉的指尖,温声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要让仇恨伴随自己的一生,我理解你的痛苦。”
“如果抛去血缘关系的话,你做的是复仇的事。而现在的世界已经被摧毁成了这种模样,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去审判你,你做得对不对,错不错,我……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傅影拧了拧眉,她动作极轻地抽出自己的指尖。
“我知道了。”
宋殊看着她起身往卧室走,便道:“我们要去四号楼废墟看看么?如果那些动物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