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睇下班就回去抄书,所以没有像之前那样主动加班,
车间里女工没几个,全是些老少爷们,但是那些男人们嘴碎的程度,个把的女工,根本反驳不过他们,
“之前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她才装的那么勤奋,”
“可是来睇姐是自学的,她做的标准件老师傅都夸的,”一个女工几句单薄的反驳声,被淹没歧视中。
“你也是个二级工,你懂什么,大师傅说话你别插嘴。”
“就是,娘们家家的,去把大师傅的工位收拾收拾,”
“车间通道那里也擦擦去,别在这儿插嘴。”
“现在评级都定了,她也不装了。”
“连小学都没上过,能看懂图纸,我觉得肯定是有人造假。”
“女人嘛,都是只靠男人的,看看她背靠谁,就知道了。”
“你们这是凭空污蔑。”另一个女工大声反驳。
“怎么就是污蔑,关上门的事儿,你还能看看她是不是有男人啊,老娘们家家的,别乱插话。”
来睇的妹妹也日益烦躁,和那些嚼舌根的人大吵一架,哭着回来了。
但是回来也没有跟来睇说什么,只是把来睇抄出来的书,装订好,又仔细抄写了一遍。
抄书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来睇在抄书的过程中,基本已经记熟。
图图那里还没给她准备完机器,来睇就先开始专心准备三级工的考核。
经过系统的学习机械书籍,来睇做标准件的时候,有一种,对一切工序了然于心的感觉。
她对三级工的考核信心倍增,
考核那天,等她到了车间门口,却觉得来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来睇虽觉得疑惑,但也只是认为,自己没学历,大家对自己参加三级考核有质疑。
隔壁工位的张工过来,白净的脸上,满是担忧,
“来姐,你别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张工是来睇临工位的工人,虽比来睇年纪小,才27岁,但是手艺出色,上次也一同去基地攻关过。
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是厂子里大姑娘小媳妇儿,讨论话题的中心。
来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的谢过张工的安慰。
现在考核最重要,不管什么事,都要等到考核后再处理。
她压制住疑惑,心无旁骛的,开始准备考核,
机器的轰鸣声使她忽略了,车间里多出一群陌生的,气质冷硬的人。
等她停下车床,对着标准件做最后的检查的时候,
有人从她身后拍了她一下,“这位同志,我们有件事需要你去配合一下调查。”
来睇愕然,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就这么带着一身机油跟他们走了。
这群人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围得比较紧密。
她一路就听到围着的人窃窃私语,
“因为门口公示牌的举报信被抓了吧,”
“我就说嘛,她一个没读过书的,怎么可能考过二级工,还想考三级工呢。”
“你没看举报信吗,她和厂长有不正当瓜葛呢。”
“厂长都快五十了,难道真是那种瓜葛?”
“之前听说一批人去基地里面就有她。不是开后门是什么,”
来睇抓住了重点,举报信?什么举报信,和厂长有关?
这群人给她带到了一辆车上,最后一个人过来和领头的人,看着她的方向,小声说了几句话。
“不好意思来同志,接下来我们去的是保密单位,需要戴上眼罩。”上车后,来睇乖乖戴好眼罩,
车上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来睇很惶恐,满脑子都是各种想法。
来睇戴着眼罩,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所以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帮她摘掉眼罩。
这是一个高大的封闭空间,周围很空旷。
来睇惶恐的要命,也不敢多问什么,还好来接她的人比较和善,
“来同志,您受惊了吧,来,喝杯水。”她被领到一个像是会议室一样的地方,
来睇喝着热水,看这环境也不像是要关押她,“谢谢”
她小心谨慎的四周打量一下。
“你可以叫我老杜,或者杜姐。”对面的人梳着齐耳短发,看起来十分和善。
“咱把你请来,主要是为了一个涉密等级较高的特务大案,”老杜笑眯眯的抛出一个大雷。
来睇杯子都快吓掉了,“特务?谁?”
老杜仔细观察来睇表情,“对,有特务可能还有间谍,你上次参加的基地攻关,里面有个参与人员,被查出是特务,”
来睇皱着眉头,把在基地遇见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没什么头绪,
老杜又给她杯子里续了点热水,“是谁我还不能说,因为保密条例是这样要求的。”
来睇很疑惑,“我不是特务啊,我祖祖辈辈都在村里,我能配合什么呢。”
老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们只是排查,接下来,我会问一些问题,希望来同志能如实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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