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倒不至于让傅北行这般脆弱。
身体上的疼痛消失后,他的意识也逐渐回神。
耳畔的嗡鸣声被记忆里温凉的嗓音给代替,还让他生出几分愉悦。
傅北行从未想过,被人揍成这样死样子,治疗他疼痛的良药竟是她的声音。
听一听,仿佛就不疼了。
姜予安的确从厨房那边赶来,原因无他,也就是她烤出来的蛋糕刚出炉,本意是出来喊一下二哥过去尝尝味道,哪知道入目就看到二哥正按着人在地上往死里揍的。
那拳头落在男人肚子上还起了一层灰,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万一揍出个什么病来,还得二哥担着,可不值当。
姜予安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慌慌张张地就过来阻拦。
商榷看着自家小妹满脸担忧的模样,撑着手从地上起来,瞥了一眼闭着眼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的男人,冷笑中噙着几分嘲讽。
“没死呢,把你给急得。”
话落,又补充的话语还染上几分怒意。
“商圆圆,打他你还心疼了?”
“不是啊二哥,你揍他两下消消气不久成了?何必下这样的死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讹到你身上了怎么办?”
姜予安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担忧的神色一直都落在商榷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商榷脸色也稍稍缓和。
他低眸,睨了一眼还在地上没缓过气来的傅北行,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不是看着没事儿嘛。”
姜予安:“……”人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也是怕商榷下手太重真把傅北行揍出毛病,这要是在外头就算了,在自己家她还是有些担忧。
侧过身,姜予安皱着眉略带嫌弃地踢了踢傅北行的胳膊。
地上的人眼皮子颤了颤,略带虚弱地睁开眼,模糊之中大概看清站在跟前的人是谁。
缓缓地,扯出一抹笑。
安安……
真的是被揍伤了脑子,竟然产生出幻觉了。
傅北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就这样瘫在地上。
“二哥,你别真把人揍出什么毛病吧?”
姜予安心下生出几分担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商榷一眼。
商榷倒是浑不在意,嗤了一声:“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下手虽然狠,但是打在哪儿还是心里有数的,跟自家学医的四弟讨论过,即便真把人揍到下不来地的程度,也只会判为轻伤。
再说了,即便真把人给揍残了,那也是他应该的。
他们家商郁在水里差点性命没了,这笔账,总该是要算的!
商榷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悔意,只后悔没有找个好地方,害得这人倒在地上吓到他小妹。
“行了,二哥下次注意分寸,可以了吧。”
看着姜予安迟疑的脸色,商榷主动退让一步。
姜予安睁大眼,“你还想有下次?”
商榷不自然地望了望天,把姜予安拽到自己跟前,耐着性子向她开口:“没有下次,刚刚说顺口了而已
。而且我揍他是有分寸的,你不信就让他在这儿躺着,顶多两个小时必然醒过来,把他送去医院检查脑震荡都没有。”
洋洋得意的语气让姜予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怎么动手打人还挺骄傲?
姜予安颇有不满地甩开了商榷的手,心里更是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如果给了商榷一个好脸色,恐怕日后他更加得寸进尺。
她冷下脸,弯身查看了一下傅北行的情况。
两年前都国外的课程,学过一点简单的急救和包扎措施,不至于当睁眼瞎。
傅北行身上的伤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归于轻伤。
没有伤及要害,但商榷那拳头是实打实的,一点都没有给傅北行来半点虚假。
所以这会儿在地上躺着,是真的没有缓过劲儿。
此刻感受到一阵熟悉的馨香传来,硬生生撑着才睁开一道眼帘。
“……安安?”
有些虚弱,从破了皮的嘴唇里溢出两个字。
听到傅北行在喊自己,姜予安顿时失了照顾他的心思,脸色也更冷。
她站起身,对不远处看了半天戏的蒋延洲吩咐。
“蒋二少,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你的好兄弟了。实在是对不住,今日让你们来做客,受了这委屈。”
“没有没有,老傅自己送上去求着二哥打的,和你们无关!”
蒋延洲可是全程都看在眼里,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全都看着呢,这期间傅北行是没反抗过一下,心中佩服老傅是条汉子的同时也有些
发凉——幸好娶圆圆的不是自己。
他从台阶上下来,“那圆圆我……”
“我给你们找个房间,你先扶着他去休息一会儿吧,厨房的饭菜已经熟了,你和我们一起用餐。”
对于蒋延洲,姜予安心里没多少抵触,也愿意给他一个好脸。
尽管他今日是陪傅北行过来,但对事不对人,姜予安不会对他太失礼。
蒋延洲闻言,拨凉拨凉的心忽然有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