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宸心里咯噔一下,骤然僵住了身子,顿住了脚步。
那一瞬间,仿佛有刀子在他心里割一样。
很多以前的事,都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
这夜,燕修宸没走,之后又灌他喝了退热的药。
一整晚都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榻上,听着顾厌白整夜胡言乱语,彻夜未眠。
而另一边的姜倾梧,也是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昏昏沉沉的。
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而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似得,也看不出什么时辰来。
“姑娘……醒了?”唐芝正端了汤药进来,见姜倾梧起身,又忙去拿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
“什么时辰了,殿下呢?”
姜倾梧边换衣服边问着,想着西厢房的事,没等唐芝回答,便又问道,“昨夜殿下回来过吗?”
“殿下昨夜一直在西厢房,顾公子高热不退,夜里吃了两回药。”
“谁都灌不进去,只有咱们殿下能。”
唐芝伺候更衣,在姜倾梧身边低声附和着。
姜倾梧心里不悦,可更多的是疑惑,“现在呢,殿下还在吗?”
“此时已经过午了,殿下辰时去的宫里,还没回来。”
“殿下交代说,要姑娘好好喝药,若是得空,可以看看这屋里多什么缺什么……”
姜倾梧心神不定,一时恍惚的看向唐芝,“什么?”
唐芝微微俯身行礼,“殿下的意思是,姑娘很快就要嫁过来,这屋子,便是您和殿下的新房。”
“以后,姑娘要住在这,便随姑娘的心意,看看需不需要改动,或是添置什么。”
姜倾梧愣怔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道,“这个回头再说,我去看看顾厌白。”
说着,姜倾梧便径直往外走。
唐芝见状,连忙端着药碗追了过去,“姑娘,药,殿下嘱咐,一定要喝了药。”
姜倾梧着急出门,接过药碗便咕咚咕咚几口。
西厢房里,安静极了,连个下人也没有。
房间门也是虚掩着。
姜倾梧蹑手蹑脚的进门,本以为顾厌白还昏睡着,可是一探头,竟然发现顾厌白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姜倾梧吓了一跳,身子一颤,继而松了口气。
“你醒了啊。”
顾厌白病恹恹的靠在床头,脸色惨白,唇角却噙着不羁的邪笑。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也得睡得着啊。”
姜倾梧环顾四周,看着坐榻上的两本书,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对你可真好,整晚都在你这,你吃了几次药,都是他亲自喂的。”
听到姜倾梧的话,顾厌白也很吃惊。
脸上的表情怔了怔,有些恍惚的吞吐道,“……是吗?我……我可不信。”
“他不杀了我,就是我命大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姜倾梧还是察觉到了他嘴角暗暗扬起的笑意。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要杀他,又不想他死。”
“他要杀你,却又不舍得动手。”
“你们是仇人吗?我怎么瞧着像亲兄弟似得。”
顾厌白闻声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布满了杀气,“亲兄弟?哼,他迟早死在我手上。”
姜倾梧是彻底迷惑了,这两人究竟在闹什么。
嘴上一个比一个狠,可心里,怕是恨不得亲对方两口吧。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可是他听说你吐血,可是狂奔出去的。”
“把你安置到北苑,又请了御医,整夜守在这,一次一次的喂你吃药。”
“你不要没良心?”
姜倾梧忿忿不平的在顾厌白面前踱步,可顾厌白却不以为然的传来一声冷笑。
“哈哈……我没良心,说反了吧,他没良心才对。”
说着,顾厌白的一双眸子开始在姜倾梧身上打量,“你这……在吃醋吗?”
说着,顾厌白传来嗤笑声,“是不是觉得他昨夜在陪我,没有陪你啊。”
“你这吃醋吃错地方了吧。”
姜倾梧瞳孔地震,随即一个健步上前,“吃醋?吃你的醋,你疯了吧,我怎么可能……可能……”
话没说完,姜倾梧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四肢也瞬间无力。
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哎……喂,姜倾梧……”顾厌白也懵了,捂着胸口,吃力的爬起身来,朝姜倾梧凑了过去。
“喂,姜倾梧,你醒醒,你怎么了,你……”顾厌白连连晃着姜倾梧,可下一刻便察觉到了什么。
窗子的方向,正有迷烟散进来。
“迷烟?”顾厌白立刻捂住了口鼻,但还是为时已晚,很快便支撑不住倒在了姜倾梧旁边。
等姜倾梧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轰隆隆的下起了大雨。
姜倾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吓了一跳。
太后竟然坐在不远处的坐榻上,带着一屋子的心腹,站满了整间屋子。
“啊……”姜倾梧忽的起身。
“我怎么会……”姜倾梧恍惚的喃喃着,头脑风暴间,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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