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宸和顾厌白显然很吃惊,双双看过来。
而燕修宸也随即反应过来,“别闹,胡说什么?”
说着,燕修宸啪的将药碗放在了顾厌白面前,一个眼神过去,顾厌白便乖顺的端起了药碗。
“喝,自然是喝,若是再不喝,惹得王妃娘娘更不高兴了。”
燕修宸见顾厌白喝了药,自顾起身朝姜倾梧而去,“走,本王陪你回房,让御医看看……”
“我不要。”姜倾梧脱口道,绕过燕修宸朝顾厌白走了过去。
“你既然是为了对付燕修宸才和燕凛联手的,那就直接点。”
“燕修宸就在这,你就在王府,有什么要杀要剐,要谈要论的,就弄清楚。”
“我提醒你,如果你再跟燕凛狼狈为奸,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姜倾梧转身停在了燕修宸面前,“待会我就回侯府,给你们腾地方。”
燕修宸张了张嘴,看着大步而去的姜倾梧,正要追出去,身后的顾厌白便传来大笑声。
“哈哈……这……这丫头不会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吧。”
“她竟然吃醋了!”
顾厌白笑的人仰马翻的,可一抬眸便撞上燕修宸满眼寒光,随即立刻收敛了些。
“咳咳……这可不怪我,是你不肯告诉她,不,是不敢告诉她我的身份的。”
“不只是她……是所有人。”
顾厌白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便被阴郁之色覆盖。
“我就像是被扔在黑暗淤泥里,默默爬行的异类。”
“你不敢跟故倾说我是谁,更不敢跟别人说,我是谁?”
说着,顾厌白抬眼一笑,微微歪了歪脑袋,往后一靠,淡然道,“当然,我也不稀罕你跟别人说我是谁。”
燕修宸默默听着顾厌白的这番话,缓缓坐了回去。
“这些年,我纵容你胡作非为,就连命也舍了……陪你玩。”
“可如今,本王不想再像从前一样,纵着你……”
顾厌白一声冷笑,眼底闪过轻蔑,“我知道,就是为了姜倾梧嘛。”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要她好,只要看着她幸福,我愿意默默无闻,孤寡到老。”
“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抢解药,逼婚,争权,夺位,就只是为了姜倾梧?”
燕修宸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露出几分苦笑。
“是,也不是。”
“改变,是因为我知道,我继续纵着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结果……”
燕修宸突然语塞,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顾厌白眼底拢起几分心疼,“结果是你死,我不想你死。”
“改变,是因为我不想皇兄被逼死,太后被毒杀,玉雅自缢,更不想看到侯府被屠杀,姜倾梧惨死……”
顾厌白看着燕修宸,一脸茫然的缓缓起身,嘴角僵硬的扯了扯,“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燕修宸闻声,也突然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
“本王不会让你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上,我要天下,也要姜倾梧。”
“至于你,故倾说的对,若你继续和沈家,燕凛狼狈为奸,就别怪我囚你终身。”
顾厌白忽的一怔,瞳孔地震的坐直了身子,“你敢!”
燕修宸冷哼一声,自顾起身道,“你看本王敢不敢……”
说着,燕修宸便朝外面一声高喝,“小六子,拿锁链来。”
“是。”
“燕修宸,你不能锁着我……”顾厌白忽的起身,一个健步朝燕修宸而去。
可刚到跟前,燕修宸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钳制。
“本王的王府,由不得你。”
“沈家为了救你,倒是很用心。”
“唆使陛下传我入宫,又让顾铭去偷故倾的玉牌,接着趁本王不在王府,混进来救你。”
“只可惜,失败了。”
“你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这,燕凛自身难保,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
说完,燕修宸看着小六子拿了锁链来,猛地将其推到了榻上,转身大步而去。
“燕修宸,你个混蛋,你敢锁着我……放开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燕修宸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两个婢女正守在外面。
“启禀殿下,姑娘说,她去厨司取些东西,便自顾走了,让殿下不必寻她。”
燕修宸没说什么,拿过婢女递过来的伞,朝厨司的方向而去。
王府的厨司,距离北苑不算太远,但也没有紧挨着。
偌大的院子门外刻着厨司两个字,里里外外,有二三十人。
姜倾梧愣怔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每个人各自忙碌着,一时有些无措。
这么多人,伺候他一个?
也没见他什么时候吃什么啊,这么大的厨司,每天都忙什么呢?
姜倾梧不可置信的朝大厨房走了去。
几个系着围裙的大师傅正忙着做菜,有人蒸糕点,有人做菜肴。
姜倾梧大概看了一眼,南北菜式,东西糕点,这大燕的美食全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