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思绪沉浸在过往当中,丝毫没注意顾厌白的动作。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厌白正缓缓起身,若有所思的朝湖边踱步。
“本以为,可以拿这东西,要挟你点什么。”
“没想到啊,你竟这般在意……这个恩人。”
姜倾梧听到了顾厌白的呢喃声,只是却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顾厌白忽的回过神来,一声轻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燕修宸如此深情于你,你竟然只是为了报恩。”
“你少废话,该我问了。”
顾厌白扬起一笑,朝姜倾梧抬手示意。
“你和燕修宸到底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厌白双手覆在身后,低头一笑,“知道你要问这个,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可是说是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是兄弟。”
姜倾梧眉头一紧,豁然起身,“兄弟?亲兄弟?”
顾厌白脸色忽而一沉,继而冷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亲兄弟的话,那我也能混个王爷当当了。”
姜倾梧缓缓冷静下来,默默坐了回去,“那就是亲如兄弟的……朋友。”
“兄弟就是兄弟,什么朋友。”顾厌白脱口分辩道,随即坐了回去。
端着酒杯,顾厌白的目光露出几分狠厉,“还有一个问题。”
说着,顾厌白抬头一杯酒。
“你是如何知道,燕凛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燕修宸才是的。”
姜倾梧心里一怔,顿时有些无措。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可没有预想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你在燕凛府里看到过那半枚玉佩,可曾真的与你的那枚玉佩放在一起,合二为一的相比较过呢?”
姜倾梧恍然一惊,微微摇头,“没有……我竟然没有。”
“只是那玉佩长得一模一样,也是半块,恰巧是我手里的另一半。”
顾厌白轻蔑一笑,“那你如何知道,燕修宸是,而燕凛不是呢?你在燕修宸那也看到过那玉佩吗?”
姜倾梧又摇头,继而暗暗叹了口气道,敷衍道,“是……燕凛自己说的,我偷听到的。”
“只是他没说那玉佩的事。”
姜倾梧心中恍惚,惴惴不安。
如今这诸多疑惑,仿佛预示着更多的可能。
她从未跟燕修宸提过这件事,一是不想让燕修宸觉得自己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二是,她从未怀疑过前世临死前,燕凛对自己说的话。
可现在却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玉雅说的话。
如果燕修宸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如何。
姜倾梧缓过神来,抬眸看向顾厌白,“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说着,姜倾梧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顾厌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问你,你为何要杀燕修宸,又为何……对他那样好。”
“而他为何也是很恨你一样,却又十分爱护你。”
“呵。”顾厌白一声哼笑,“我对他好?你哪里看得出我对他好?”
“你连手下对他不敬,都不允许,还说不好?”
“你怕我算计她,恐怕已经将我查了个底朝天了吧。”
“还有,你锁着这铁链都不肯离开……还熬什么鸡汤……”
“回答我的问题。”
顾厌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脚上的链子,脸色微微一沉,不情不愿的喃喃着。
“他曾经……抛弃了我。”
顾厌白有些晃神,脸上布满了凄厉与伤怀之色,“你知道扶耶吗?”
姜倾梧心中一惊,重重点头,“扶耶是桑国南部,首领扶耶阿斯割据一方。”
“传闻,扶耶族以古老的邪术统治南部。”
顾厌白闻声,传来阵阵冷笑,微微摇头,起身踱步道,“邪术?”
“什么邪术,不过是借此滥杀嗜血的由头。”
“你知道吗,他们生剥活人,取肝熬汤。”
“他们割肉祭祀,挖眼剖心……”
“在那里,他们可以借着邪术,为所欲为。”
“一个人能干干脆脆的死在那,都是奢望,都是幸运的……”
姜倾梧心里微微发颤,不由的吞咽着口水。
也随即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燕修宸抛弃了你,是指他将你抛弃在扶耶吗?”
顾厌白有些晃神,根本没回答姜倾梧的话,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我年幼重病,体弱多年,是他一直护着我,生死交托的那种。”
“他替我遮挡了很多风雨,我们一起学武,朝夕相处,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信任。”
“所以,当那个人逼他二选一,要么他留下,要么我留下的时候,我是打算,自己留下来的。”
说着,顾厌白睁大了眼睛,渐渐不满怒色,癫狂失控的朝姜倾梧走了过去。
“他是我在世上……唯一在意的人。”
“我想着我体弱多病,是个废物,能换他的命,简直太划算了。”
“别说是我的命,就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