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生看到燕修宸,下意识的收回了手,随即便要起身行礼。
“不必行礼了,你好好躺着。”燕修宸附和着,朝姜倾梧看了过去。
姜倾梧见状,正要从床边站起来,却被燕修宸不动声色的轻轻按住了肩膀。
这是让她继续坐在白若生的病床边?这是要发什么疯吗?
姜倾梧错愕的看着燕修宸,正要开口,燕修宸却抢了先。
“她去找过你。”
燕修宸目光静静地看着白若生,眼神里满是怜惜和心疼,已经全然不似昨日那般嫌恶冰冷。
姜倾梧疑惑的看着他,有些恍惚失神。
倒是燕修宸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她回到在大燕军营之后,几次提出要去攻打三水城。”
“攻打三水城?”白若生吃惊道,转而看向姜倾梧,“当年……当年攻打三水城的是你?”
姜倾梧微微点头,“是,只可惜,我晚了一步。”
“不只是去了三水城,还冒险去了桑国。”燕修宸脱口道,边说边看向姜倾梧。
姜倾梧也是满脸错愕,她不明白,这些燕修宸是怎么知道的。
“她冒险去了敌国,想带你回来的。”
“只是被察觉了身份,几次与敌军纠缠,受了伤,才不得已才折返回来。”
“之后,便听探子密报,说你死了,被西雅郡主害死了。”
白若生闻声看向姜倾梧,传来一声苦笑,“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姜倾梧唇角扬起几分苦涩的笑意,看向白若生的目光,微微泛着珠光。
白若生看着姜倾梧红着眼眶,忙笑着道,“死就死了,你不用替我伤心。”
“我只是不起眼的小民,我的命不值钱的。”
燕修宸暗暗攥着拳头,心中也不禁伤怀,下意识的看向姜倾梧。
值不值得,在姜倾梧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那个时候,应该是姜倾梧生命中第一次身陷昏暗绝望的境地。
白若生口中,不起眼的小民,却为她劈出了一条活下去的路。
缓过神来的燕修宸朝床边的白若生看了过去。
“这里是王府南苑,你安心住在这,本王会替你打点好一切。”
“还有,本王要谢谢你……在三水城护着故倾。”
说着,燕修宸缓缓起身,十分认真的拱手作揖,朝白若生俯身行礼。
姜倾梧一脸吃惊的看着燕修宸,白若生更是慌忙的下床,踉跄间,勉强站定,朝燕修宸回礼。
“我担不起王爷大礼。”
“是我应该谢王爷收留才是……”
“其实我已经在西城安顺巷租下了一处宅院,本想着这两日便过去的。”
说着,白若生便捂着胸口朝姜倾梧苦笑着道,“其实,从桑国逃出来之后,我一直没有摆脱奴籍的身份……”
“虽是迫不得已,却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你们和我牵扯,只会受连累,我们就当……就当不认识就好。”
“不可能!”姜倾梧脱口道。
一旁的燕修宸也不禁附和道,“西城的宅院以后再说,如今的大燕,只要本王想,没有护不住的人。”
“什么身份都不重要。”燕修宸笃定着,朝姜倾梧看过去的时候,姜倾梧也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
从厢房里出来,姜倾梧倒是有些愧疚了。
想起之前那一巴掌,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燕修宸。
燕修宸也察觉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抢先开口。
“原来,当年你是去桑国找白若生……我以为那个时候,你是跟燕凛一起回京了……”
姜倾梧一声轻笑,微微摇头。
“怎么会呢,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燕凛是救我的人。”
“是后来回到京城,我在他书房看到那块玉佩,才将他错认成了你,才跟他越走越近的。”
姜倾梧喃喃着,想起前世种种。
上一世,从她在三水城地牢见白阿生最后一面。
到后来知道他死了的消息。
最后将白阿生这个人彻底尘封。
他也再没有出现,可如今……
很多事,也许都似乎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很多事都变了,并非是我能掌控的了。”
燕修宸听着姜倾梧喃喃低语的话,心里也十分沉重。
此时此刻,燕修宸早已将姜倾梧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所以很多事,他轻易就能感同身受。
“还有弥补的机会。”燕修宸喃喃着,转头看向姜倾梧都错过太多太多了。
“他对你那般重要,之前在长街上,你竟没认出他来?”
姜倾梧一声苦笑,摇头道,“其实我们在一起也就五六天的时间。”
“地牢里昏暗,我那时又受了伤,整日昏昏沉沉的,确实不大记得他的样貌。”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说,他是面首,是琴师,我恐怕都不会想到,死了那么久的白阿生,就在我面前。”
闻声,燕修宸轻轻叹了口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