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花楼出来,已经是戌时。
姜倾梧环顾四周,想着翠翠说的话,若有所思的脸上,布满了愁绪。
“她说是去了山上,蒙着眼,坐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
白若生牵着马过来,点着头附和道,“南城出城去,便是南山,马车的话,差不多刚好半个多时辰……”
姜倾梧转头看了看白若生,随即拉过缰绳,“走,那就先去南山。”
白若生见状,一把拉住了姜倾梧。
姜倾梧忽的一怔,眸中一道寒光扫了过去。
白若生也立刻反应过来,无奈叹了口气,松开了她。
“这都什么时辰了,若是去南山一趟,回来怕都子时了。”
“而且,只有我们两个,太危险了,若是燕凛真的在……”
姜倾梧没理会白若生,自顾的上了马,“你的武功和轻功,等于燕修宸和顾厌白两人在我身边。”
“只要你肯站在我这里,就没问题。”
“而且我带了火信和金哨,若真是发现了燕凛,再叫人也不迟。”
白若生见姜倾梧拿定了主意,微微扬起唇角,一跃上马,“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骑马比马车快了很多,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南山脚下。
“这山道不太好走,我们慢一些,你轻功好,到前面,站高处瞧瞧……”
白若生见姜倾梧雷厉风行,干脆果敢的模样,暗暗轻叹着。
“你这副模样,若真嫁给燕修宸,怕是要闷死在宫里。”
“退婚吧,往后找个随性洒脱,善良英勇的人,过些平淡日子。”
姜倾梧不予理会,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白若生,“我还以为,你会让我退婚,跟了你呢?”
白若生闻声,静静地看着姜倾梧,脸色渐渐凝重。
“我恐怕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姜倾梧心里忽的一紧,转头看着白若生,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什么叫做没有未来?我瞧着你以后的路,还长得很……”
姜倾梧附和着,随即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看着白若生。
“那日,你说,要我退婚,是为了救我帮我,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你送我金哨子,是因为有人要杀我吗?”
白若生不回答,也不说话,拉着缰绳不紧不慢的走着。
姜倾梧心头生出恼意,一声冷笑,无奈摇头。
“一个是哑巴,两个也是哑巴,我瞧着大燕的男人都很有钱啊。”
白若生不解的蹙眉,转头看着姜倾梧,“这什么意思?”
“沉默是金啊,这得值多少钱啊。”
说着,姜倾梧便加快了速度,白若生看着姜倾梧的背影,不禁嗤笑,“还真是会调侃人啊。”
两人披星戴月的,一路从山脚到山顶,却始终不见人影。
别说人影,连一处庄子,一处能住人的地方都没有。
山道两旁,只有两处半山腰的亭子,和山顶的南山塔,再没有其他。
南山塔本该是有人守塔的,只是此时,塔里漆黑一片,塔门还挂着锁。
“看来,我们白跑了一趟。”姜倾梧拨弄着塔门的锁头,轻轻叹了口气。
转头朝白若生看去的时候,白若生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这可真漂亮,能看到大半个京城。”
姜倾梧闻声,默默跟了过去。
“我以前都没有仔细看过京城,这地方离我很近,却又遥不可及。”
白若生若有所思的喃喃着,随即倚在柱子上,传来一声苦笑,“你方才说,我的未来有很长的路……”
“其实,我已经走到了绝路,没有路了。”
“我走的路,从来都没得选,如今有的选了,却选了一条无路可走的绝境。”
姜倾梧隐隐明白了什么,朝白若生走近了些,“白青散的毒,还有几日毒发。”
“不算今日,还有三日。”
“解药呢?那个什么先生,还没给你解药吗?”
“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抓到顾厌白,没有杀了燕南,所以才没有解药。”
姜倾梧看着沉默的白若生,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冷哼了一声。
“他到底是什么人?站在燕修宸这边的人,难道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吗?”
“为什么要伤害燕修宸在意的人。”
白若生叹了口气,轻轻摇头,“他的目的是要燕修宸做皇帝,并不在意……他所在乎的人。”
“而且……没有解药,并不只是因为之前的任务没有。”
白若生喃喃着,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胶着着,贪恋着,仿佛一不小心挪开之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还有别的?你可真忙!”
“白青散的解药,你……你真的没有?”姜倾梧转头看向白若生。
白若生默默了片刻,轻轻摇头,随即一声轻笑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我不过是一个杀手,和那些执行任务被杀的,吞药的,受刑的杀手没什么区别。”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会发疯,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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