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倾梧朝后退了两步,看向屋顶。
顾厌白一身白色锦衣,青色薄衫,随性自在的半躺在屋顶。
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酒的白玉瓶,俨然已经有些醉了。
“你……你是在说我吗?”燕雪蹙着眉头,气鼓鼓的撇着嘴。
顾厌白看也没看她,自顾的喝着酒,托着脑袋,“如今,姜倾梧可是这上央宫的主子,轮得到你介绍吗?”
“你这不是可笑至极,是什么?”
姜倾梧看着顾厌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朝燕雪走近了些。
“你先进去,本宫自会带他过去找你。”
燕雪怔了怔,刚要说什么,挽月便过来请她了。
“四公主,奴婢陪你先过去。”
见燕雪走远,姜倾梧抬头看向顾厌白,“是你下来跟我说,还是我上去跟你说。”
顾厌白闻声一笑,坐直了身子,俯首看向姜倾梧,“你若是不怕旁人说闲话,你就自己上来,反正我……”
顾厌白的话没说完,姜倾梧便撇下身后随侍宫人,踩着一旁假山,飞身而去,稳稳落在了顾厌白身旁。
顾厌白愣怔的看着姜倾梧,神情呆滞的朝其示意,“坐……”
“我不是叫小禄子通知你了吗?你怎么还在上央宫。”姜倾梧边问,边坐在了顾厌白身旁。
顾厌白一声轻笑,别过头去,半躺了下去。
“我还能去哪?阿宸不让我出宫,这宫里……若不是有你和阿宸,我才不愿意来。”
说着,顾厌白眼底闪过几分阴郁和苦涩,“故倾,我有点想回桑国了……”
“你与桑国的暗探还有联系吗?桑国国主又催你回去了?”
顾厌白听着姜倾梧的话,思绪也被拉了回来,随即一声轻笑道,“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
“我这都帮他打退了扶耶族的进犯,他还能强迫我回去不成?”
说着,顾厌白朝姜倾梧凑近了些,“这要多亏你父亲,在东境战场上,与桑国合力联盟。”
“燕修宸是为了你,当初与东境休战时,是他洞悉战情,得知扶耶族进犯……”
“其实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战情情报,只是他知道,扶耶族是敌人,桑国是你靠山。”
“大燕和桑国分分合合多年,战了休,休了战,战士死伤无数,边境民不聊生。”
“若是你能继承桑国国主之责,大燕和桑国或许永无战争。”
顾厌白默默思索着姜倾梧的话,随即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姜倾梧。
“你这是要赶我走?”
姜倾梧眉头一皱,一声轻笑道,“不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吗?说想回桑国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走,我才不走……”
说着,顾厌白忽的坐直了身子,心虽然虚,但声音不虚,足足高了好几倍。
“我,我还没有弄清楚真相,我还没有找那老东西报仇呢,我……”
姜倾梧见顾厌白气势如虹的样子,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其实,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不想离开燕修宸。”
顾厌白神色忽而顿住,转头看了看姜倾梧,又立刻别过脸去。
“别胡说。”
姜倾梧闻声一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你啊,嘴里说着被监视,被软禁,被限制行动,委屈可怜的。”
“实际上,你很享受这种受他约束的日子。”
“你就像是,受宠爱庇护疼惜的孩子,被莫名冷落了几年后,骤然回到父母怀里一样。”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舍得离开的。”
顾厌白愣怔的看着姜倾梧,随即传来一声心虚的冷笑,“你这话说的,好似燕修宸是我爹一样。”
姜倾梧暗声嗤笑,点了点头道,“长兄如父,也差不了多少。”
“走了,饿了……”姜倾梧朝顾厌白示意,随即飞身而下。
可刚落地,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燕修宸,不由的顿住了身子,“你……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
燕修宸微微扬起唇角,朝姜倾梧走了过来,“在你说阿泽继承桑国国主之位的时候。”
“你在这听了这么久啊……”姜倾梧话刚出口,顾厌白便跟了下来,将空酒瓶直接扔在了不远处的鱼池里。
“你这朝政怎么处理起来没完了,天都黑了……”顾厌白说着,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燕雪呢?”
姜倾梧忽的想起了什么,急忙反应过来。
这可是上央宫,是燕修宸的地方,若是燕雪做什么……
想着,姜倾梧连忙匆匆而去。
好在,并无不妥,燕雪好端端的坐在殿上的桌边,正捧着一瓶百合花,在修剪,只是剪的十分不像话。
“你这干什么呢?这花好端端的,怎么惹着你了。”姜倾梧远远喊着,朝其走了过去。
燕雪闻声,忽的起身,随即看到了身后的燕修宸和顾厌白。
“参见陛下,给陛下请安。”
“坐吧,朕听说,你来用晚膳,特意叫御膳房准备了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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