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夜和钟全在书案前画画,燕修宸才恍惚想起什么。
南修夜何止是画工好,他是最擅长描画人物的。
“故倾……”燕修宸朝远处的姜倾梧喊了一声,朝其迎了过去。
听到南修夜遇到一女子的事,姜倾梧的脸色微微沉了沉,“他不认识的女子,是谁?”
姜倾梧问着,可心里却好似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顾厌白坐在廊下一声冷笑,转动着笛子幽幽道,“还能是谁?”
“对我们每个人都知之甚深,还说什么,幸好来的是南修夜……”
“我们之中,就只有南修夜没有见过真正的她。”
燕修宸微微点头,紧紧注视着姜倾梧的神色。
“没错,南修夜以前不是被肃清王羁押,就是调遣在边境,他回京之后,确实没见过……”
燕修宸的话没说完,姜倾梧便脱口打断,“沈婉蓉,是沈婉蓉!”
“南修夜见过的沈婉蓉,一直是易容后的她,如今,南修夜不认识她,只有一种可能……”
“沈婉蓉恢复了自己的容貌,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姜倾梧笃定着,随即转身一路小跑朝殿里而去。
顾厌白脸色微沉,看着跑走的姜倾梧,转头又看向燕修宸。
“这丫头,只要一听到那个女人,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什么风度,理智,都没了。”
说着,顾厌白起身朝燕修宸走近,“你真的不介意?”
燕修宸有些不解,眼神透着几分疑惑看向顾厌白,“介意什么?”
“这沈婉蓉背叛她,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婿,燕凛,到如今沈家家破人亡,她都没有释怀……”
“可见她是很在意沈婉蓉和燕凛的,你真不介意啊。”
“虽说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是白阿生,但她和白阿生毕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多的是恩情和大义。”
“可燕凛……”顾厌白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扬起一笑。
“当初我做燕凛的军师,他可跟我说过,他与故倾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他们两个……”
“你闭嘴吧。”燕修宸脱口喝道,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脸色冷了几分朝顾厌白一步步逼近。
顾厌白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慌乱的朝后退了两步,“我很客观的在讨论,你不至于生气吧。”
“她与燕凛有过什么,我比你清楚……”
“她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燕修宸定住脚步,目光笃定的看着顾厌白,“她和沈婉蓉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自然……我与他们也一样有血仇。”
顾厌白愣怔的看着燕修宸,随即一声轻叹,认真道,“到底是什么血仇,姜家就死了一个婢女。”
“可沈家,死了一个贵妃,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还家破人亡……”
燕修宸闻声,一道冷眸看向顾厌白,“姜家死的人更多,全族数百口人,无一幸免。”
“皇室的人,也几乎都死于燕凛之手,太后,燕南,燕北,燕煦……还有我。”
顾厌白看着燕修宸脸色凝重,无比严肃认真的样子,有些恍惚的僵在了原地。
“你……你说什么疯话呢,你别吓我。”
燕修宸定定的看着顾厌白,随即微微扬起一抹苦笑,“唯独你……是死在我手里的。”
顾厌白有些怕了,吞咽着口水,伸手摸了摸燕修宸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你鬼上身了,说的什么啊。”
“前世的事。”燕修宸淡淡道,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转身而去。
顾厌白呆滞的看着燕修宸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认真的吗?”
“我的神啊,你逗我玩的吧,你不会以为我信了吧。”
顾厌白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心里却已经开始复盘。
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仿佛一个个都在映照着燕修宸所说的话。
“真是她!”姜倾梧看着南修夜画了一半的女子,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画像,又惊又喜又恼,传来阵阵冷笑。
“哈哈,真的是她,她竟然可以恢复到自己的样貌。”
“真好啊,这样我杀她的时候,心里才痛快啊。”姜倾梧拿着手里的画像,满眼阴森的冷笑。
南修夜手里拿着毛笔,看着失态的姜倾梧,心里狠狠揪了一下。
“我应该将她抓回来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姜倾梧喃喃着,转身朝南修夜走近,“她迟早死在我手里,迟早……”
姜倾梧定定的看着南修夜,随即恢复几分理智,“那些个复制品都抓了?”
“都抓了,名单上的人,一个不少。”
姜倾梧点着头,看着手里的画像,随即狠狠攥进了手里,“他以为抢走了名册,我就没办法了。”
“他以为我失忆了,就记不得名册上的内容了。”
燕修宸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姜倾梧,暗暗松了口气。
“徐鹤被关在京刑司,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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