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婉蓉分开后,姜倾梧便带人直奔京刑司而去。
距离交换人质,不到两个时辰,姜倾梧没去见沈家父子,却去了关押幻月的地牢。
幻月比之前的待遇好很多,手脚上没有了镣铐,牢房里也亮堂了很多。
只是脸上依旧戴着那半张面具。
姜倾梧到的时候,幻月正躺在床上,拨弄手里的短刀。
听到开门声,也是有些错愕。
“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幻月眉头紧蹙的看着自顾坐在桌边的姜倾梧。
姜倾梧微微一笑,倒了杯茶,往嘴里送,身后的挽月也默默的遣走了所有的侍卫。
“你怎么知道有事发生。”
“这个时辰,你穿成这样,不在宫里,跑到这来,没事才怪。”幻月拿着刀起身朝桌边走了过去。
姜倾梧见状,也顺势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你倒是很聪明。”
“我知道,这两日徐鹤就要给你易容了,这个时候来找你……”
“自然不是你的本意。”幻月抬眸看着姜倾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得,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说吧,什么事,是不是……那位来找我麻烦了。”
果然,能得肃清王信任,重用的女子,是这样的聪明,她倒是有些喜欢幻月这性格了。
“我本不该来找找你的。”
“但是……肃清王和沈婉蓉绑走了六善堂的百姓,那些人有一半都是从战场跟着我下来的老兵。”
“这些年一直暗中为我做事,在……”
“我知道,六善堂是你的,大燕各地都有六善堂,专为贫苦百姓和流民提供安身之所和讨生活的营生。”
幻月边说边端着茶杯往嘴里送,这时候,也大概明白了姜倾梧的用意。
“他们绑架了六善堂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大概是因为其他人不好动手了。”
姜倾梧微微点头,“是,我在所有可能被列为目标的人身边都安插了护卫。”
“可你还是百密一疏。”幻月说着,随即一声轻笑,朝姜倾梧凑近了些。
“他们要什么?除了我……还有什么?”
“你和沈家父子!”
“哈哈……”幻月传来冷笑声,轻叹着道,“沈家父子,和我,其实远比那些战场上的老兵,还有那些百姓更重要,更何况才只有十三个。”
“这交换的买卖,你是亏的。”
姜倾梧看着幻月满眼轻蔑的笑,脸色微微沉了沉,“客观来说,确实如此。”
“但……冯七子救过我的命,六善堂的百姓也都是无辜的。”
“当然,只要你帮我,我可以让这笔买卖不亏损。”
幻月见姜倾梧如此笃定,默默了片刻,将手里的刀猛地扎在了桌上。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没有,我答应……”
……
姜倾梧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姜青柏就站在门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她和幻月的谈话,那张脸凝重而复杂,像是藏着数之不尽的话一样。
姜倾梧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朝不远处的湖边走了过去。
“大哥,你要跟我说幻月的事,还是要跟我说沈婉蓉的事。”
“我是想说你。”姜青柏自顾的跟了过去。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以前……你虽然有几分狠厉,但多是在战场,凡事不会做绝,尤其……”
姜青柏有些语塞的顿了顿,继而岔开话题道,“你真的,将燕凛母亲的尸骨挖出来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已经让人去了。”姜倾梧淡淡道,捡起地上的碎石子往湖里扔。
姜青柏眉头紧蹙,一脸震惊的朝姜倾梧逼近,“之前,你火烧沈家祠堂,如今又挖了燕凛母亲的尸骨。”
“祸不及家人,沈家有错,牵连族人也就罢了,燕凛的母亲早亡,根本……”
“大哥……”姜倾梧面色冷淡,漫不经心的脱口打断了姜青柏。
“大哥,你别太天真了。”
“我们母亲出身名门,诗书花草,久安于室,还不是要死在他们手里。”
“我们族人清清白白,安稳度日,还不是举家牵连。”
“表妹十几岁,她又做错了什么?”
姜青柏见姜倾梧激动不已,瞬间有些茫然和不安。
“你……你为何每次遇到沈婉蓉,沈家就这般……”
姜倾梧听着这话,思绪也骤然被拉了回来,随即转身别过了脸。
“大哥,这事你别管,你和二哥好好护好姜家,护好舅父表妹他们便是。”
说着,姜倾梧情绪也缓和了几分,“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真的作贱死人的。
“子时交换,他们不许我们带太多人。”
“所以,我只会带上亲信和少量人手。”
“到时候,换了人,你只管顾好六善堂的众人,其他的交给我。”
姜青柏轻轻叹了口气,朝姜倾梧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
……
子时西城外。
大概是确定了姜倾梧他们没有什么埋伏和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