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浓墨,漆黑一片,只有雷鸣电闪照亮了夜空。
带着火油的箭矢穿过黑夜,如流星般落在侯府各处。
可燕凛不知,此时的侯府不过只是一个陷阱,空壳子罢了。
府中奴仆,亲眷,以及姜如海夫妇都已经转移。
等在这里的,是姜青柏和姜青屿两兄弟,以及侯府近两百多人的亲卫和死士。
而姜倾梧赶到的时候,侯府已经陷入了一片乱斗,各处都是残火厮杀。
黑压压的杀手遍布侯府每一处。
姜倾梧身披喜袍,头戴凤冠,手握双刀,翻身下马,步伐坚定。
不似前世那般慌张无措,也不似前世那般恐惧不安。
如今的她,笃定了接下来的每一刻所发生的事,而她每一步也都带着决然和无畏。
“姑娘,小心……”挽月看着冲过来的杀手,拔下腰间软剑。
刚要上前,姜倾梧的刀光一闪,便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那一刀,狠厉无比,就连挽月也看愣住了。
可姜倾梧却一步也没停下来,一路走,一路杀,犹如杀神附体,刀刀致命。
“姜倾梧?!”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隔着偌大的院子,姜倾梧看到了门厅前的燕凛。
一身墨色锦衣,手持利剑。
得知自己被算计,正恼羞成怒的看着她。
“你终于来了,正好,我让你们全家死在一起。”
燕凛怒斥着,拔剑飞身而来。
姜倾梧见状,转手握刀一跃上前,刀剑碰撞,深陷在周遭在一片乱斗之中。
短短一年未见,燕凛的功夫已非昔日那三脚猫的身手。
竟然毫不费力的和姜倾梧过了几招,还稳稳站定。
“喜袍不错,只可惜,你要死在这了。”燕凛冷笑着,丝毫不惧姜倾梧的身手和武功。
姜倾梧看了看身上的喜袍,传来一声轻笑,抬眸看向燕凛。
“以前,我穿着你给我的凤袍,上面沾满了挽月和我亲人的血。”
“如今,我要穿着燕修宸给我的凤袍……裹满你的血。”
“这叫……血债血偿!”
燕凛闻声,骤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看着姜倾梧。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
姜倾梧心中愤恨,生起怒火和杀气,“承认了,又如何。”
“前世,我姜家,一路扶持你到了极权之位。”
“你却在我与你大婚前,给姜家扣上了造反的罪名。”
“你可知道,你带人诛杀姜家全族的时候,我正在宫中试婚服,与你的大婚的婚服。”
“那时候,我是披着婚服凤袍出宫的。”
“可是满宫里都是诛杀我的御林军,那大红的凤袍上都是血……”
说着,姜倾梧极力藏起眼中的泪光,思绪仿佛拉回现实,唇角扬起弧度。
“今日,我依旧穿着凤袍,我要你偿命,赔偿我姜家全族的命,赔偿燕修宸的命……”
姜倾梧眼底泛起杀气,缓缓抬手扯下头上的凤冠,握紧了手里的刀。
燕凛见姜倾梧杀气腾腾,眼眸闪过微不可见的慌乱,见刀锋而至,迅速闪避。
可他不是姜倾梧的对手。
即便这一年来,苦练武功,也敌不过自小习武,久经沙场的姜倾梧。
就在姜倾梧招招紧逼,逼得燕凛退避不暇的时候,一支暗箭朝姜倾梧而来。
“姑娘,小心……”挽月喊着,没到跟前,姜倾梧便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空中一个转身,接住了那支箭矢,转手朝暗处掷了过去。
藏在暗处的沈婉蓉躲了,但没完全躲开,箭矢划过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等沈婉蓉再看过来的时候,姜倾梧已经稳稳站定。
“前世的那支箭……如今我还给你了。”
沈婉蓉闻声,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而四周也渐渐安静下来。
双方死伤无数,都只剩下残兵伤员,各自退到了两边阵营。
“阿梧……你没事吧。”姜青柏和姜青屿受了轻伤,紧张的朝姜倾梧凑了过来。
姜倾梧轻轻摇头,看着两人,也才注意到院子里满地尸骸,鲜血淋淋。
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一夜。
看着脚下混着鲜血的雨水,姜倾梧心疼,心疼这些死了的姜家亲卫和死士。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叫巡城卫,没有叫御林军,也没有叫四城兵马吗?”
“因为,这是我们姜家与你们的账,我们姜家的人……要亲手算这笔账。”
姜倾梧喃喃着,抬头看向燕凛和沈婉蓉。
瞬间红了眼眶,泪光滚落泛起杀气,随即朝身后挥了挥手。
下一刻,洛鸣便从偏院将沈卓闻扯了出来。
“大哥……”沈婉蓉喊着,下意识想要上前,被燕凛一把拉住。
燕凛看到被绑着双手的沈卓闻,依旧面不改色。
“想用沈卓闻威胁我们是吗?你真的以为……”
燕凛的话没说完,姜倾梧便不耐烦的一把扯过沈卓闻。
抬手一刀便割断了沈卓闻的脖子,接着将人猛地推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