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姜倾梧,挽月也很识趣的朝两人微微行礼。
“奴婢先回去了。”
顾厌白见挽月走远,朝姜倾梧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走这么快做什么?”
“我刚才说那些,不是想……”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事实,其实你不说,我也早就都想到了。”
姜倾梧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以前表哥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候,燕修宸还不是皇帝。”
“表哥说,他以后做了皇帝,会有后宫三千佳丽,也会有太后凌驾于我之上。”
“而燕修宸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
“若是以前的太后,也就罢了,如今钟太后是燕修宸的生母……”
姜倾梧边说边往前走,丝毫没意识到顾厌白顿在原地,一直没跟上来。
“故倾,我不知道,燕修宸以后会不会变,但如果他变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改变。”
“你是不必将自己困在这宫里,做深宫里女子的。”
“去北国,去祁国,去西相国,或者,去桑国……”
“天下之大,去看看山川四季,江河湖海……”
姜倾梧静静地看着顾厌白,看他眼神炙热,心里突然涌起复杂。
这话说的好似像是临别相赠之语一样。
“你怎么了?”姜倾梧觉得有些不对劲,朝其折回两步。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变成姨母和母亲那般,受制宫中,凄惨一生。”
姜倾梧闻声一笑,点头道,“放心,不会的,如果有一天,这宫中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一定会走的很干脆。”
说着,姜倾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脸色微微沉了沉,“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想跟你说。”
“凤和宫太后,蒙佳皇后的打胎药,虽是燕崇授意,但却是她做的。”
“还有你母亲与陆长青之间,十几年未曾被人察觉的事,也是因为生了娇娇之后,被太后察觉异样,暗中调查了捅给了燕崇。”
“才有了后来这一切。”
顾厌白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倾梧。
“你说什么,是她?”
“是,她已经亲口承认了,我本想着普灵寺清苦,她去了,也算赎罪。”
“可思来想去,是否算是赎罪,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些事,自当要告诉你。”
姜倾梧说着,见顾厌白一脸凝重,轻轻叹了口气,“明日还要去崇陵,你早点回去休息。”
“明日你去吗?”
“去!自是要去的。”姜倾梧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看着姜倾梧的背影,顾厌白久久不能平静。
而燕修宸追到碧兰湖的时候,本以为会撞上顾厌白和姜倾梧,却晚了一步,就只有顾厌白还站在长廊上。
看着顾厌白伫立的背影,燕修宸朝其走了过去,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什么?”顾厌白有些错愕的看着燕修宸,接过纸条后,脸色渐渐难看。
“鬼市发现了扶耶人?他们这个时候敢到京城来,想来是扶耶已经准备要对桑国动手了。”
“你还不让我走吗?”
燕修宸闻声,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舍得走?”
“你不舍得我走了?以前一直催我走,将我塞船上偷渡出京,如今,倒是不舍得让我走了?”
“我知道,桑国老皇帝,没有子嗣,他重视你,希望你能继任皇位,可是……”
燕修宸说着,转身看向顾厌白,“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送个人给你,陪你回桑国。”
“你要找人监视我?”顾厌白一脸吃惊道,皱着眉头传来轻笑声,“你还真是什么主意都能出啊。”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在桑国遭到行刺,或者突发疾病,又或者死于别的事上,你就只能给我陪葬了。”
“就算我可以将解药每月送来,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白发花甲,懂吗?”
说着,顾厌白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朝其走近了些,“燕修宸,你就放了我吧,生死我都认了。”
“赌一把,总好过要死一起死的好。”
燕修宸有些恍惚的看着顾厌白,默默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我赌不起……”
“南修夜已经不在了,若是你也出事……”
顾厌白闻声,脱口道,“我和南修夜不一样,这和前世也不一样。”
“南修夜是无辜的,被自己的生父所杀,他死的冤枉。”
“我若是死了,是为了你,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死得其所。”
“前世,你错杀了我,是因为有遗憾,有愧疚,才懊悔终身……”
“而如今,我知道了所有真相,也报了仇,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燕修宸听得心里懊恼,他接受不了顾厌白去死,去为了解药,为了自己去死。
如今天下太平,他要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顾公子,要么是桑国的泽恩亲王,是未来的国君。
一步之遥,怎么能为了自己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