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知府衙门重新开门。
在夏云的安排下,徐婉儿早已准备好了赈灾事宜。
一大清早,负责赈灾的队伍,便朝着江宁城四个城门方向赶去。
同时沿途贴出了告示,让江宁城内外所有流离失所的难民,每日早中晚前往粥棚吃饭。
“大人,按照官场的惯例,新任知府到任,总该是得亲自上门,拜访当地总督衙门和巡抚衙门。”
府衙大堂内,夏云正在查账,徐婉儿忽然提醒说道。
闻言,夏云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
“本府台刚刚到任,车马劳顿,就不去拜访他们了。”
夏云懒得理会。
昨日他到江宁,总督和巡抚连一封公函都未曾发出,足以说明对方的心态。
“江宁这些烂账完全不对,马上派人给我查,无论用什么手段,查清楚江宁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夏云眉心微微皱起。
“是,大人。”
徐婉儿默默点了点头。
“马上发出通告,从今日起,江宁城内各项商业经营权全部收归知府衙门。”
既然账册查不清,夏云一时间索性懒得理会。
还是按照他在代县经营的办法,先把所有商业项目的经营权收归官府。
然后再让一众豪绅商贾参与招标。
这样做法的好处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资金。
毕竟,以江宁城的富庶,各类商业项目何其繁多。
再加上大量的豪绅商贾,根本不愁没人参与招标这件事。
当然,这样做的坏处也是极其明显的。
将所有商业项目的经营权收归官府,势必会引起本地士族的反抗。
尤其是那些和当地豪绅有勾结的现任官员,一定会站出来阻止。
当初在代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而那时候,夏云的做法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杀!
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反对,统统杀掉!
这就是夏云狠辣的一面。
“确定全部收归官府吗?”
对于夏云的决定,徐婉儿还是有些担心。
江宁不比代县。
例如众所周知的江宁盐商,在江南经营多年,可谓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其中不少家族世代为官,有的做官甚至做到了朝堂之上。
想要从那些人手中收回经营权,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收,全部都收回来。”
“另外你马上写个折子上报朝廷,将此事呈奏于陛下,我想陛下肯定会支持我们的。”
夏云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时至今日,他已经猜测到了女帝将他派到江宁来的用意。
就是想让他来搅浑江淮省官场这一趟浑水!
既是如此,只要他在江淮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女帝毫无疑问都会支持他。
“是,大人,我马上去办。”
感受到夏云坚定的意志,徐婉儿不再迟疑,连忙转身下去办理夏云交代的事情。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是日上三竿。
夏云坐在知府衙门的大堂上,满脑子都在思索如何将江宁豪绅商贾吃干抹净。
然而不曾想。
一阵急促的敲鼓声,打断了夏云的思绪。
“何人击鼓,带上府衙来!”
夏云当即吩咐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衙役便从知府大门外,带进来一个浑身褴褛,脏兮兮的中年男人。
“堂下何人,何事要击鼓鸣冤?”
夏云看了一眼此人的装束和相貌,明显有几分不相符合。
“启禀知府大人,下官是江宁下属怀安县县令张远道,下关有天大冤情,万望知府大人明察!”
男人说话间涕泗横流,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闻言,夏云先是挑了挑眉毛。
怀安县县令?
按理来说,在大梁朝当官,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
这张远道身上发生了什么?
“有何冤情,速速从实讲来。”
思索片刻后,夏云神色不变。
“启禀大人,五日前下官正在怀安县发粮赈灾,不意深夜一伙盗贼强闯县衙,杀死我怀安县县衙二十三口人,还有抢走了我怀安县所有赈灾粮米。”
“而后江淮省巡抚衙门派人缉拿下官,不由分说,给下官定下了勾结倭寇,屠戮衙役,私贩赈灾粮草的罪名!”
“下官实有天大的冤情,还请知府大人明察,救下官一条生路!”
张远道一边说着,眼泪愈发控制不住。
此时的张远道看起来,饱经风霜,仿若真有天大的冤情一般。
通倭?
听完了张远道的诉说,夏云直接判断出了事情的重点。
据他所知,江淮省福建沿海一带,的确不乏东洋倭寇的身影。
而在大梁朝,通倭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旦被扣上了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从何处来?”
忽然,夏云又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