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忠的话音刚刚落下,跪在大堂中央的一众仓库主管,纷纷开口解释起来。
此时谁也不想落后。
生怕晚一点就被扣上一个贪污赈灾粮的罪过。
“你们这些畜生,还不快说!”
等到几名仓库主管说完,陈敬忠不由分说直接给跪在地上的几名倭寇,一人一个嘴巴子。
其中几人嘴角直接被打出了鲜血。
陈敬忠还想打第二次的时候,几名倭寇脸上纷纷流露出惶恐畏惧的神色。
“我说,我们说!”
“是你们的布政使左安宁,指使我们去淮安县杀人抢粮的!”
“还有陈涵之,是他放我们进的杭州城!又让我们去知府衙门杀人!”
“……”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几名倭寇在陈敬忠嘴巴子的威胁下,将所有事情抖落得干干净净。
虽然他们汉语极为蹩脚,但此时大堂上很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
闻言,陈涵之的面色被气的铁青,然而他确实没有再开口说话。
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
夏云看着大场上的一幕幕情形,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此前是他让陈敬忠将倭寇行踪告诉雷振宁的,想来这些倭寇被抓住之后,没少挨打。
“陈涵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大堂内安静下来后,陈明的目光再次看向陈涵之。
不料陈涵之闻言,却是直接闭上了双眼,选择了认命。
陈命也不再理会他。
“雷大人,您是浙直总督,又是此次陛下钦点的查案官员,便请您来做最后的定夺吧。”
陈明主动站起身来,让出了最中间的太师椅。
“既然如此,本督便也不客气了。”
雷振宁哈哈笑道,随即快步走到堂上坐下,陈明则陪同在其右侧坐下。
砰!
刹那间,雷振宁猛地拍响惊堂木。
“陈涵之所犯十二款不赦大罪,经过查证全部属实!本督特请王命旗牌,判决将陈涵之槛送京师,秋后处斩!”
雷振宁一语落下,当场宣判了陈涵之死刑。
“总督大人明鉴!”
在场一众官员,或有陈涵之的党羽,也有与陈涵之无关的,纷纷开口恭维道。
不过与夏云所想不一样的是,他本以为雷振宁会直接在浙江处斩陈涵之。
没想到还得槛送京师。
内心迟疑间,夏云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的话音。
“大人不必忧虑,在我大梁朝,凡以总督王命旗牌所斩之人,不必再由三法司会审,朝廷大臣也无权管辖。”
说话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陈敬忠。
或许是察觉到了夏云脸上迟疑的神色,陈敬忠这才解释说道。
闻言,夏云恍然大悟,脸上最后一丝疑云,顿时烟消云散!
很快,陈涵之被带了下去。
但这却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
雷振宁充满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浙江官员身上。
“陈涵之在浙江为官多年,其党羽附庸之多,想来无需本督言明。”
“从今日起,凡是过往与陈涵之,左安宁有过勾结的官员,主动到总督衙门自首者,本督一律从轻发落!”
“但若有知情不报,怀抱侥幸之心者,待本督查明所有贪墨情事,一律严惩重办!”
雷振宁接连开口,字字句句好似雷霆之音,振聋发聩,触及在场每名官员的内心。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方才是落了一段结束。
对于雷振宁的做法,夏云内心生出了一丝敬佩。
他内心全然不觉得雷振宁是在包庇浙江官员。
陈涵之担任巡抚一职多年,麾下党羽何其之多,虽说肯定有不少死忠。
但必然也有大量官员,是迫于其巡抚身份带来的压力,不得不选择加入陈涵之的阵营。
倘若一时间兴起大狱,将这些人全斩了,到时候内忧外患齐至,整个浙江,立时就是天下大乱!
“总督大人公忠体国,下官佩服!”
雷振宁话音落下后不久,夏云主动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作揖说道。
其余官员见状,也纷纷效仿夏云,面朝雷振宁恭敬开口。
“总督大人明鉴!”
......
时间一晃,傍晚时分。
知府衙门不再闭府,重新开衙理事,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进出大门。
与此同时,知府衙门后院里,早早摆下了几十桌酒席。
为首的一桌酒席上,夏云,雷振宁,陈明三人赫然全部在场。
三人一番推杯换盏过后,说起了不少事情。
“没想到陈大人,以前居然还在雷大人麾下做过官。”
夏云略带几分感慨,刚刚他才从二人口中知晓此事。
“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只是可惜了陈涵之,老夫记得他年轻时,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只是一进官场,这人终究是变了。”
“说到底,也是本督纵容失察,这些年倭寇频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