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商暮秋避开他的手丢了碎纸片,轻飘飘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滚吧,带着你的人一起。”
持刀的手果然毫无阻碍推开了,江慎从他怀里脱身,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回头看到商暮秋就坐在那儿,没有反悔的意思。
他还以为商暮秋这么大张旗鼓,会跟以前知道他又去打黑拳的时候一样,关着他抽一顿,狠狠教训一顿。
江慎大步往外走,走到浮桥上的时候脚步趔趄,晃晃悠悠蹲在石柱边给胡欢喜解绳子,解开了又去捞刘最,两个人扯着栏杆爬上来直打哆嗦,尤其刘最,连打五六个喷嚏。
刘最指了指仓库里面,眼神问江慎怎么回事,胡欢喜抱着胳膊打哆嗦,江慎把自己的夹克给了胡欢喜,说:“走吧。”
“完了?”胡欢喜牙齿打颤地问。
江慎没说是与不是,搀着胡欢喜往北滩的方向走,刘最不时回头确定后面没人追,然后问江慎:“你们真是兄弟?”
江慎说:“不是。”
胡欢喜缓过来了,也心有余悸往后看,问:“就这么走了没事?”
江慎说:“他让我走的。”
胡欢喜加快脚步:“那我们快点跑!免得秋哥反悔,太他妈吓人了我靠!”
江慎脚步一顿,又走了几步,等到主路上忽然停脚了。
胡欢喜问他怎么不走了,催促道:“这么大的雨,赶紧回啊!”
说着,天际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江慎放开胡欢喜:“你们先走吧。”
胡欢喜吸了一口气,明白江慎终于下定决心了,又是欣慰又是敬佩地一拱手:“你保重!”,然后扶着刘最跑了。
江慎看着他们离开,捂着肩膀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刘最看愣了,喊了两声没喊住,问胡欢喜怎么办,胡欢喜摆摆手:“没事,死不了,咱们快跑吧!”
——就顾着劝江慎了,忘了谁才是真瘟神,以后再管江慎跟这人的事他就是狗!
【作者有话说】
江慎:脑子一热决定攻略我哥,祝我好运吧读者酱~(就是说隔空do了是什么鬼!好超前的描述啊给我吓坏了!)
第27章 暂时是
江慎跑回废弃仓库的时候,商暮秋站在门口看雨。
雨越下越大,落在屋顶汇成水流,顺着屋檐流下来,将内外的空间隔开,也使得江慎无法看清商暮秋的表情。
他脚步慢下来,站在逐渐瓢泼的雨里剧烈喘息,剩下几步,不知怎么就走不过去了。
水也顺着江慎的面颊往下流,他有点睁不开眼,听到很模糊的问话:“回来做什么?”
江慎:“你为什么撕我的东西?”
商暮秋的回答冷漠到没有一丝起伏:“一张废纸,没什么用。”
江慎心说,是有用的。
徐茂闻把名片给他的时候他想过要不要给回一个电话过去,后来没有,但他还是留下了这张名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忽然后悔,很想联系商暮秋。
——在他想好不要再打扰和麻烦商暮秋的时候,他忍不住给自己留了一颗后悔药,哪怕不会吃,和那间纹身店一样,作留念也好。
簕不安跟他亲生父亲关系很差,但是跟家里的某个哥哥关系还不错,簕不安经常在喝醉了之后发酒疯给对方打电话发疯,絮絮叨叨指责他们的父亲是个没有家庭观念没有社会责任的人渣,对方总是沉默听着,等簕不安发完疯,让他少喝点,然后挂断。
江慎不喝酒,江慎也没有商暮秋的电话。
现在他有了,还没来得及打过一次,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重新有的联系,被商暮秋亲手撕了。
后悔药也过期了。
江慎说:“那是我的。”
商暮秋定定望着江慎,不说话。
“是我的!”江慎固执重复,怕雨太大商暮秋听不清,很大声道:“是我的东西!”
无论江翠兰还是商暮秋,他们总是很随意拿走施舍的东西,从来都是。
“现在不是了。”商暮秋说:“我让你滚。”
地上积起水洼,雨滴砸下来,溅起尺余水花,江慎像是被雨水砸得站不稳般,很难受地退了半步,视线中商暮秋的脸更加模糊。
江慎说:“好,我走。”但是脚下一动不动。
商暮秋的声音隔着雨幕很模糊:“滚吧。”
对视顷刻,江慎忽然拔腿越过雨幕冲进了屋檐下,商暮秋被撞得后退一步,稳住身形的同时捞住踉跄的江慎,江慎从他怀里抽出了短刀,蜿蜒的水顺着江慎的面颊和身躯流到他原本干燥的衣服上,江慎喊:“我欠你的!”
商暮秋叫自己别恨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恨商暮秋什么,商暮秋说他们各自欠了彼此,可他能想到的全都是自己欠了商暮秋。
从第一颗糖开始他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他从来没想赖账,可是商暮秋又忽冷忽热,时而要他记着,时而要他滚开。
他感到不平,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申什么冤,按理说人不应该索求无度,但是偶尔他也会想,既然迟早要丢了他,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他,要捡他?
为什么不让他自生自灭,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