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然是不成的,鲁王想到今后的权势富贵不再,也许自己只能寂寞的待在自己豪华的王府中,数着花不完的钱山,享用后院的美婢,却难以继续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没有大大小小的官员继续围着他,只是为了求他办事。
也许自己出个门都得要大可汗同意,无论和谁交流,都被大可汗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严防自己勾结那些朝臣起义。
风光不再的未来是这么让人恐惧,鲁王这才终于有了点真情实感的难过。
他伤心的抱紧棺材,浑身都在颤抖的抽泣。
灵堂中的众人都披麻戴孝,人人都是悲痛欲绝的模样,有那哭不出来干嚎的,趁人不备往眼睛里挤洋葱汁,还有拿了辣椒油涂抹在眼部的。
一些对先帝行为不齿的臣子直挺挺的跪着,象征性的流两滴眼泪,也算是为先帝哭灵过了。
总之,没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为躺在那里的那位悲伤。
这样下来,全场居然还数正焦虑的鲁王,最为真诚。
因为鲁王此刻已经不是为他的父亲而哭,他是在哭自己命苦,怎么就遇见这样的局面,让自己连好好过日子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原本制定好的计划也用不上,甚至于自己和门客翻了那么多书才共同定下的禅位文章,都得主动让给别人。
这样的经历怎么不让鲁王难受,为了面子,他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能借着今天的场合,将对未来的惶恐都发泄出去。
鲁王没有看到,随着天色的昏暗,大行皇帝的棺木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跪着的众人自然也看不见,敞开的棺材内,无形的怨气瞬间灌注在先帝的遗骸内,在昏黄烛光的照映下,尸体以极快的速度长出了干瘪的白毛,指甲更是青紫弯曲如同鹰爪一样。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霎时间睁开了浑浊的眼珠!
第12章
寝宫
眼见裴钰对自己交付信任,谢灵妙自然要进行进谏:“陛下,臣有一事,思量来还需您定夺,还望陛下能加以考虑。”
这个时候会提出的问题,应该就是鲁王了吧。
但是谢灵妙不知道鲁王马上就要完蛋,还在以正常宫斗政斗的思维考虑问题,这种情况下,一位成年的有着朝臣簇拥的宗室,自然会对他这位幼帝造成不利影响。
更何况,鲁王如今的表现,也难以让人相信他有政治智慧这种东西。
裴钰想听听自己宝贝卡牌的看法,自然不会阻拦:“爱卿有什么想到的,尽管说来。朕绝不会怪罪。”
谢灵妙只从陛下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看到了郑重和真诚。
孩童身量不足,穿着特质的龙袍常服,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只到谢灵妙的胸口部分,甚至还得抬头仰视她。
所以裴钰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意思意思的从椅上下来,表演个求贤若渴。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这个身高差,只会带来轻视,所以他便将谢灵妙迎进来后,就给她赐座,自己也三两步走上台阶,坐到上首。
如此才能从高度上不输于人。
谢灵妙能察觉到裴钰此刻的真挚,她自然不知道裴钰心里想的是什么,便缓缓开口:“臣所欲言的,便是鲁王。本来以臣与鲁王的关系应该避嫌,以免有不当之处。可鲁王骄横,实非忠臣。
陛下以诚待我,初见便予我以信任,更是愿将臣之谏言遵循。臣面对如此明君,又怎能因隐瞒的缘故,而使您遭受不必要的挫折呢?”
铺垫好后,觑见裴钰脸色没有不对,并没有因自己揭发旧主的行为露出异样神情。
不管怎么说,在世人看来,鲁王既是她的丈夫,又是她的主君。为尊者讳,即便鲁王有何不对,自己作为他原来的臣属,也不该在新主面前揭短。
这会让人觉得,背离旧主如此容易,还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么谢灵妙又是否会在离开新主后,也仍然这样做。
人性幽微,经不起考验,人人都爱忠诚的臣子,可是不是谁都能忍受臣下对前主的批判。
以谢灵妙的聪慧,自然想到会招惹猜忌,但就如同她所想的,若要不负君恩,又何必顾惜此身?
她接着说:“鲁王性情固执,将皇位视同掌中玩物,面对血脉亲人,却又毫无亲情可言。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终将被取而代之的傀儡,一个暂且占据皇位的幼童。”
这么敢说吗?虽然外面不少人都在嘀咕鲁王的狼子野心,但是在裴钰面前,他们的嘴巴就像是蚌壳一样闭合的紧紧的,深谙祸从口出的道理,不会随便在小皇帝面前说这些流言。
谢灵妙话说到这,也可以说是豁出去了:“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鲁王暗中谋划大位,妄图以皇太弟兄终弟及,此为动摇国本之策,不利于朝廷稳定。
此刻鲁王的蛰伏,只是因为城外敌军,鲁王被胡人吓破了胆子,不愿意正面草原人的锋芒,这才退居王府。
只是他终究不甘寂寞,您身体不适后,鲁王连推脱都不曾有,也未关心过您的身体。只是踌躇满志,自鸣得意,以为自己代帝哭灵属实自然。
从中便可感受到鲁王心中仍有不轨之意。您为幼,鲁王为亲长。如若不能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