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让世子见笑了,我不过是来自楚国…”“苏先生曾经也做过教书先生,不过好景不长,学堂没了资金只能关门,期间也曾云游四方,多多少少也收了几个学生,如今辗转到了若水,入了书院。”西楼脸不红心不跳,撒了个弥天大谎,“嘶…这也算是重操旧业,苏先生果然是心系天下学子啊!”这慌撒得够圆满的,就连她自己都差点心神向往了,一代女先生效仿孔老夫子游走天下,名扬四海,啧啧啧,多气派!苏衍脸皮也厚,反正连堂堂房掌司都帮他撒气了慌,自己还犹豫个啥,立马装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往事不必再提,那些年不过是给沿途的孩子传授了些武功和药理,这天下多有战起,懂些药材和自救,也能生存下去。”世子眼中失落,本以为可以在书院新来的先生这儿给下马威,也好让其他同行的公子世子对自己刮目相看,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个来头。再纠缠下去也不好看,便鸣金收兵,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两人互相看了眼,胜利的喜悦都写在了脸上。这个西楼,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此时歌政道:“今日断云轩来了一位新任的先生,听闻是从楚国而来,不知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左卿器重。”说着,双目在人群中搜索,落在苏衍身上,眼神有些复杂。苏衍往西楼那边挪了一步,试图躲开那道令她灼痛的视线。西楼一把将她推开去,好巧不巧,正被歌政捕捉到。苏衍回瞪一眼,前脚还夸他值得深交,后脚又把自己卖了,真真是小人也!她无奈地往外走了几步,深吸了口气,双手交叠,弓身行礼:“束幽堂先生苏衍,拜见王爷。”她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上头的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苏先生来自楚国何处?”声落地,似殿钟敲击,震慑心魂。“蒯烽镇。”“苏先生擅长药理,那师从何处?”苏衍暗自咬牙:“说来惭愧,家师乃云游四方的侠士,收了我做学生后,本想倾囊相授,奈何那时我玩心重,便一直没用心学,等师父走了,才知自己所学实在太浅。”“原来如此…那你师父如今在何处?”在何处?她也想知道啊,人家为了个女的跑路了,管都不管自己,这样的师父自己还得给他脸上贴金。哼哼!苏溟你别让我找到,要是找到了,扒你一层皮!她故作泪目,声压得微微哽咽:“师父他…已经归土了!”人群中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讨论她的师父。苏衍偷偷瞥一眼歌政,他并未多在意,轻声应了应,然而又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问:“那苏先生的父母…”“一并都死了。”未等他说完,苏衍冷冷地回答,看着他的眼神透露出玩味。没人发现她的变化,都在唏嘘苏先生的遭遇可怜,更没发现亲王那一张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那叫一个好看!“原来苏先生你有这样的过去?”西楼凑在她身边问。苏衍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一直暗中观察着歌政。她本来以为会有复仇的快意,可是此时她心里却丝毫没有。气氛有些沉重,那些长老互相交换了下意见,便有一个白须老者向王爷拱了拱手,道:“王爷多年来为书院倾尽余力,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世间也只有王爷有如此宽阔的胸怀了!”歌政有些恍惚,听到长老这番话,不由得感激,便与长老客套了几句,堪堪收尾,他身侧的将军突然道:“今日还有一件事,得向父亲禀报。”父亲?歌弈剡!苏衍不禁觉得缘分这东西还真奇妙,它让你们越行越远,最后又让你们回到起点,孽缘啊孽缘!歌弈剡道:“三日前从宫中溜出去了个未净身的太监,这太监和俞妃搅和到了一起,还让俞妃怀了孕,陛下下令三日内必要这太监的人头,大将军拦下这差事,只是这都过了三日了,不仅没见到刺客,连大将军都未回来复命,依我看他是没这本事,又怕陛下下罚,真明显赫大将军的头衔就要被摘掉,哼!就躲在城外了。”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在场无不吃惊,更有甚者与其评理,替大将军抱不平。年轻男人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这么大,担心引起混乱,这时歌政也坐不住了,蹙起眉,对他警告了句慎言。他立即改口,“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我要说的是,大将军迟迟未归,因此我特意向陛下请命,由我全权调查此案。今早我从宫内得到证实,当初这个刺客闯进皇宫打伤侍卫,用的是剑,而且剑法高超,内力纯厚,先后打伤侍卫二十余人。更为奇怪的是,他的剑术和内力,倒像是从乐升堂和清平堂传出去的,束幽堂也有教授剑术,也逃不了嫌疑,照我看他应该还未出城,或许…就在你们之中!”他的话无疑不是个惊天巨雷,所有人人人自危,纷纷朝身旁的人看,一脸惊恐、敌意。乐升堂那边走出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细腰如柳的女子,正是瑾云城。她先向歌政行了一礼,移过视线对那人道:“左将军这话说的奇怪,你说刺客耍的是我乐升堂的剑术,若真是乐升堂的人,为何连几个侍卫也打不过?我的学生可都是三年前便已进的书院,三年,就算是榆木也该开窍了,怎么可能只将那几名侍卫打伤?你也太小看我乐升堂了!”锁清秋急忙站出来,“歌大将军怎么着也得证据确凿再来给我们定罪,若没有证据,这些话就是构陷!”话音刚落,又激起千层浪,瑾云城冷凝的目光看了看她,锁清秋领会其意,乖乖低下头。歌弈剡的脸陡然一变,但只变了片刻,立即赔笑道,“瑾先生莫急,我不过是猜测罢了。”瑾云城这才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