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去手上的泥,艳丽的脸上铺满了漠然:“我派人去查了查,查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你可要听?” “听。” 她微微抬头,看了看他,便说:“派去的人打听到梁府有一件怪事儿,就是梁鸾从不去祖坟祭拜,并且不允许府中任何人提及,似乎对那里很恐惧。” 左卿的食指个中指在瓷杯上轻轻划着,薄唇微抿。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让那人去梁家祖坟看看。那时正值连日大雨,雨水冲刷后,山坡被冲走了一层泥,便露出了西南一角这具白骨。如今活着,也该同阿衍一般的年纪了。”她正伤感,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补充,“哦,是个女孩。” 指头戛然停住,手掌贴住瓷杯,缓缓端起。 热气弥漫,两人都是沉默,厢房内顿时变得死一般沉寂。直到砚生出声:“大人,您说这具白骨…会是谁的?跟梁大人又有何渊源?”砚生一问起来便没完没了,“在梁家祖坟发现,那定是梁家的人,但是为何会在西南角,这不是糟蹋嘛!哦对了,梁家这十几年除了梁绮罗何时有过子嗣,难不成不是梁家人?” 徐娘定睛细看白骨,沉思片刻,道:“若说是下人的,也不会葬在梁家的地啊…嘶,该不会是梁鸾杀了人,故意掩藏在自己坟地,瞒天过海?” 坐在她另一侧的男子扬起嘴角:“猜中了。” 啊? 徐娘复去看白骨,此时愈发觉得这具白骨有太多的过往等待他们去挖掘。 左卿拨开覆盖在白骨上的泥土,挑出一根肋骨,在手心摩挲,闭上眼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小女孩临死前那一幕:昏暗的天际,寂静的山坡,还燃着蜡烛的祖坟…她被他近乎恶魔般的虐打,她嘶喊着、求饶着,而眼前的人,却更加兴奋,更加疯狂……直到,将她虐死。 左卿睁开眼,痛苦地看着肋骨另一面让人毛骨悚然的伤口,“这根肋骨有锐器划过的痕迹,从右至左,由深至浅,锐器应该是砍刀之类。”左卿开始研究起骨头来,“不止肋骨,其他骨头也有,同一种兵器,同样的伤口,只是手法比较乱,伤口纵横交错。” 徐娘一听有发现,急忙探头去看,叹息道:“可怜的小姑娘,竟是这般死法,这可恶的行凶之人,应该让他千刀万剐!”她突然灵光一闪,“好家伙,不会真的是千刀万剐吧?!” 左卿将骨头放回去,然后在砚生衣角上来回蹭了蹭,道:“应该是吧,否则,骨头不会伤成这样。” “这得划拉几刀啊?”砚生忍着恶心问。 左卿去翻白骨,没一会儿,回复他:“目测五六十刀吧…若凶器是匕首,伤痕不该如此之深,但确实是匕首,如此看来,凶手杀人是分两个步骤,先剔肉,再刮骨…对。” 砚生打了个恶心,再也忍不住,冲出厢房去吐了。 徐娘急忙将包袱重新包好,一张脸却是波澜不惊,只是心疼的说:“可怜的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到剐刑!你说,会不会是梁鸾?”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略略思忖,复道:“再帮我去查一件事,确定了的话,那么这件事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