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亲王离开后,苏衍和卫臻彻底无话可讲,相见除了沉默再无其它。 日复一日,一晃已五月初一。 苏衍颓在躺椅上,呆望着天,宫女在她身边打碎了茶盏也未引起她的注意。 园子里花飞花落,却依旧无法暖一丝她的心。 那簇繁花簌簌作响,继而走出一人,锦缎长袍,绸缎束发,横插了一支翠玉簪。他俯下身,腰间的玉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想唤她的名字,可是躺椅上的人紧闭着眼,似乎想以此拒绝与他 “阿衍,”他还是唤出了口,“是不是宫女对你说了什么?” 躺椅上的人眼皮微微张开,冷冷一笑,“你心知肚明。” 苏衍再次阖上眼,装作已睡。 这一装睡,便是整日。待暮色四合,宫灯高挂,夜风卷起落叶击打着寝宫,白日里还暖意浓浓寝宫,一转眼至夜幕,却似寒冬腊月。锦涎宫犹如浸在一潭死水中,荡漾开的,全是凄凉和苦涩。 宫女劝了无数次,在她身边急得要哭出来,苏衍担心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就会连累这无辜的人受难,想了想,也就妥协了。 寝宫的炷光有些不同寻常,宫女察觉到异常,紧张地说:“是不是谁换了灯盏。” 苏衍没有在意,反正不是那个宫女就是这个宫女,换个灯盏自己照样睡。但当她跨进门坎,看清那个坐在桌前正挑灯芯的鹅黄锦裙女子时,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长孙姑娘?”宫女惊讶的睁大眼仔细瞧去,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许久未见,长孙越似乎没有很激动,捧着一枚残剑,淡然的说:“苏先生你看,这是表哥临走前送给我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一直没舍得拿出来。” 此话未完,苏衍已经泪流不止。 长孙越叹了叹气,她不是不激动,只是这几个月内,局势迭变,人人心慌,早已物是人非。左卿走了,瑾云城末轩,表哥和佛柃全都离开了容国,就连束幽堂的同窗,也走的走,嫁的嫁,如今还能一想便能见着的,除了苏先生,还有谁呢? “本来我是不该来看先生的,可是您除了我,在这深宫中无一人抒怀,我真怕先生你会疯掉。” 苏衍刚止住的眼泪,此刻又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宫女抹了把眼泪,劝她二人,“皇后,长孙姑娘,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奴婢去给姑娘打理间客房住。” “不必了,今晚我同娘娘一处睡。”长孙越柔声道。 宫女应下,退出门外。 苏衍等关上了门,拉着长孙越坐到床沿上,问她,“是卫臻叫你进宫来的?” 长孙越无奈的笑了笑,“本来他是让我隐瞒的,我当时就说聪明的苏先生怎么可能骗得了,你看,立马识破了。” 苏衍苦笑,“如今他是皇帝,掌控着一切,连你也是如此。” 长孙越耸耸肩:“我是不在意的,正好借这理由进宫来看看您。” 苏衍凝视着她褪去了稚嫩的脸,微微叹息,“那日我写信求你帮助,我没看错,你还是那个长孙越,那个傻丫头,只可惜,你长大了。” 长孙越打断他她的话,“长大好啊!我就可以保护长孙家,可以保护我娘亲,还可以保护先生,先生没了…”她刚想说出那两个字,幸好反应快咽了回去,“既然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跟我说,如果您想离开,也同我说,就算我倾尽长孙家的一切也会帮您。” 苏衍摇了摇头:“何苦呢,为了我,负了你父亲对你的信任?我虽然恨卫臻,但恨归恨,我却不能轻易离开皇宫,这样的后果不仅是害了你,还害了歌家,还有其他人。” 长孙越哪能放心,“可是陛下总是来找您,您总不能装睡吧?” 苏衍吃惊,卫臻居然毫无保留地都告诉长孙越,看来是真的急切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好让长孙越心生担忧而来劝自己,不过他应该没想到长孙越不是来劝自己看开些,而是来劝她离开皇宫,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卫臻在感情上,和当初的西楼简直判若两人,从前的西楼,一心保护,而如今的卫臻,只有占有。或许这个卫臻才是真正的他,西楼不过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的面具,是西楼的,不是他的。 “日后的事日后再想,你既然来了,陪我说说话,别提不开心的。”苏衍躺了下去,继续说,“卫臻已经答应我革去言真一切职务,任他离开,这样一来,你倒是可以和他…” 长孙越害臊起来,“先生还有心情来管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反正没事,表哥高高在上,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怎们能妄想呢?我还是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