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夜啊,今日来府中的这些姑娘都是舅外祖母看着长大的,个个知书达理,乖巧懂事,且出身你也看到了,不是官宦之家就是书香门第,与你李家绝对是配得上的,你若有喜欢的大可与舅外祖母说,我再亲自给你母亲书信。”
晚宴过后,宾客散去,卓府堂厅再次安静下来,李昀夜总算等来了让卓老夫人兴致勃勃的话题。
“舅外祖母,有件事昀夜还没来得及与您说。”李昀夜看了眼身旁正冲自己温笑的木良后,鼓起勇气向卓老夫人道。
“哦,什么事啊?”卓老夫人一听,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奇问道。
“前两日木良哥哥带回母亲的信,说是家里已经为昀夜说好一门亲事了。”李昀夜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捏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
“说好了一门亲事?哎,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卓老夫人一听不由得大惊,随之眼中现出失落,亏得她今日费了一整天的心思,到头来竟是白折腾了。
“对不起舅外祖母,昀夜也一时给忘记了。”李昀夜紧张地冲卓老夫人笑道,但又立马垂下了头,虽说不是第一次撒谎,可诓骗对自己极好的舅外祖母总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母亲,昀夜的事自有他父母做主,您就别再操心了。”沉默在一旁的卓言正也突然开口道。
“哼,我不操心昀夜的,难不成还能操心你的?”卓老夫人虽有遗憾,但想着昀夜既已有婚约她也就放心了,谁知儿子的话却将她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激起,遂横眉瞪向卓言正,冷哼道。
“儿子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陪母亲了。”见母亲当着小辈的面又要说起自己的事来,卓言正也冷下脸急忙站起,匆匆行过礼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卓老夫人红着眼眶气冲冲地哼了一声。
“舅外祖母,今日是您的生辰,莫要生气。”看到卓老夫人气得浑身微颤,李昀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主动握住卓老夫人枯瘦的手,轻声安抚道。
正气头上的卓老夫人突然被李昀夜握住手不由得一惊,看着李昀夜与他母亲相似的眉眼,心中的怒气随之平息下来,随后,冲李昀夜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眼中尽是欣慰。
夜下暖风徐徐,李昀夜与木良拜别了卓老夫人后便乘马车离开卓府。许是酒贪多了几杯亦或许神经紧绷了一整天此时终于放松,在马车摇摇晃晃下让李昀夜困意十足,不知不觉就靠着木良睡着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义弟,木良如夜星的眼中不禁露出心疼:今日倒确实是难为他了,又是左右应付又要对卓老夫人撒谎,不过,为何义弟对成亲如此排斥?今日这么多大家闺秀他竟一个都没看上?不会还对那个儇玉姑娘念念不忘吧?
先前木良从安云的汇报中也得知义弟在前往西月国时儇玉曾出现过,也是她提前告知赵常鹤勾结燕家坡的山匪欲在墨城边境劫走义弟,并劝阻他们绕道而行。但据安云所说,离开红香阁的儇玉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有着高强的武艺且身份神秘......
“呸,你一个青楼女人还装什么贞节烈女,老子今日非让你尝尝厉害!”
“啊,滚开,良哥哥救我.....”
“红晴!”不远处的惨叫声将木良从思绪中拉回,他彷佛听到了红晴在喊自己,那声音凄惨得让他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遂急忙冲正在赶马车的安云喊道:“可有听到声音?快去看看。”
“木良公子放心,老周已经去救人了,那声音应该是从前面巷子里传出来的。”安云将马车停下,向木良回道。
“发生什么事了?”李昀夜被惊醒,正揉着双眼迷糊问道。
“我听到红晴的声音,她好像遇到危险了,我先过去看看。”木良见李昀夜醒来,便准备起身去巷子里看看情况。
“你不怕红晴认出你来?”李昀夜却一把拉住木良。
“可她有危险....罢了,反正她认出我也是早晚的事。”情急之下,木良反倒没有太多顾虑了,他只希望红晴能够安然无恙,否则,他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
李昀夜看着木良神情焦急,难得的不持稳也知红晴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遂松开了手,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
木良正准备掀车帘出去时,车外突然响起红晴沙哑带着惹人心疼的哭腔: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红晴的话让车内的两人惊诧地相视无言,随后外面又响起老周的嬉笑声:
“红晴姑娘不用客气,我们家公子最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两个盗匪举手之劳而已!”
李昀夜嘴角一抽,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回救命恩人?这老周又唱的哪一出啊?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红晴想当面谢过公子,他日有机会也好找恩公报答。”
“咳咳,举手之劳而已,红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天色已晚.....”本以为老周的话能将那红晴打发掉,没想到对方仍旧不依不饶非要当面谢,李昀夜才不稀罕冒这个风头,遂清了清了嗓准备拒绝红晴,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木良猛然一把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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