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良带着卢直早早来到闹街,直奔已开铺多时的水流布庄,趁着匠工们尚未开工,他顺便去见识见识这水流布庄。
虽已知道水流布庄背后的老板是沈十爷,且也猜测杨掌柜与那伙计水尺之所以能够顺利逃脱官府的搜捕必定也是有水流布庄作掩。但奈何没有确凿证据,加之江南名李在这鱼江城已遭受重创尚未恢复,木良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遂昨日未在齐县令面前提及水流布庄。
“呦,江南名李的两位掌柜大驾光临,实在令我水流布庄蓬荜生辉啊!”水流布庄的掌柜惊见木良与卢直进店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很快又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昨日木良领着江南名李等人来到闹街,主动向受大火牵连的两家商铺老板提出赔偿之事早已在鱼江城传开,江南名李本也是受害方,可面对无故受牵连的商铺非但没有哭惨还一并承担了损失,因此又受到城中百姓的拍手叫好,如此担当不愧为百年商贾的风范。
听得江南名李的口碑在鱼江城死灰复燃,甚至还高于从前,水流布庄的掌柜自是恨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
“掌柜的客气了,大家都在这一条街上做买卖也已是邻里街坊,今日来串个门认认脸,往后有什么事也可互帮互助不是?”木良抬手冲那水流布庄的掌柜施了施礼,从容笑道。
“木掌柜也太谦虚了,江南名李家大业大,即便有什么事自有官府在,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没能力帮上江南名李的忙?”木良一番假客套的话令那掌柜心生鄙夷,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随即阴阳怪气起来。
木良却未再搭话,只是笑而不语地低头观赏起眼前货架上的布匹,比起开头在江南名李仿布上的画蛇添足,如今的这些布匹花纹倒称得上是别具一格,看来沈十爷在寻扎染师傅上费了些心思。
“这是我水流布庄最新的货,卖得还不错,不知是否能入木掌柜的眼?”那水流布庄的掌柜见木良未再搭理自己,不禁讨了个没趣,但又继续走上前笑问道。
“这布匹的花纹别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贵店的扎染师傅手艺相当不错。”木良不理对方的话里藏针,依旧笑着如实赞道。
木良的一言一行皆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刺来,水流布庄的掌柜好不容易攥起的拳头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令他心中气恼却又不能发泄,遂憋得一张脸难看至极。
“听闻阁下的东家是乌苍国人?”木良却无视对方难看的面色,继续故作好奇地笑问道。
“嗯。”水流布庄的掌柜知道面前这木良是只狡猾的狐狸,也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又怕言多必失,不想过多话语只敷衍回应道。
木良见对方开始爱搭不理,察觉到这掌柜已心生了警觉,遂也没再说什么,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后便离去。
这段时日以来一直跟在木良身后的卢直亲眼见识到了木掌柜在人前以及面对棘手之事时的应对自如,游刃有余,心中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也难怪公子对木掌柜如此信赖。
话说望城的陆掌柜在老周到来之前就已得知了鱼江城的铺子被烧毁,震惊之余隐约猜到是杨掌柜狗急跳墙才失了理智纵火烧铺子,顿时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幸好,幸好自己只是口头答应了那杨掌柜,还什么都没做。
而老周的突然出现更令陆掌柜险些吓破了胆,毕竟大家都知道老周是木掌柜身边的人,他此时独自前来望城,想必木掌柜也已在鱼江城了。
赶了一夜路程的老周困乏不已,倒没太注意陆掌柜惊见自己时脸上闪过的惧色,而是匆匆把鱼江城所发生之事告知后又拿出木良亲笔写的书信让陆掌柜用信鸽寄了出去。待到一切妥当办完,老周这才放心离开店铺自顾在附近寻了间客栈补起了觉。
得知木良昨日一到鱼江城便四两拨千斤般把江南名李尽数被毁的口碑又重新高立了起来,而那杨掌柜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被官府贴出通缉告示。陆掌柜再次对木良折服的同时也不禁吓得腿软,但又不能让铺中的伙计察觉出自己的异样,便急忙转身去了后院。
“你杨掌柜向来精明有脑子,这次怎么能如此犯蠢怂恿他深夜在城中纵火?如今你这把火反倒助江南名李将败坏的口碑又重新立了起来!”鱼江城外的竹林深处,沈十爷身边的胖奴老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面前的两人,咬牙切齿大骂道。
原来杨掌柜与水尺在纵火当夜便躲进了水流布庄,第二日一早,水流布庄的掌柜将他们藏进货物里才躲过了城门处的搜查,顺利逃出鱼江城。
“当时只是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江南名李,我也没想到那木良这么快就到鱼江城了,更没想到的是齐县令在没确凿证据下就听信了那木良的一面之词……”杨掌柜虽也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让水尺在城中纵火,但说到木良,他更是恨之入骨。
“是啊,这不就是官商勾结吗?我们都还没招怎么能直接定罪呢?”一旁的水尺倒没将老苏的怒火放在眼里,反倒听了杨掌柜的话后知后觉,也一脸无辜地摊手附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