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的福城繁华喧嚣,雪天黄昏晚,华灯初上,闹街红妆盛宴,人群拥挤。
桥亭里,柳生河正闭目抚琴高声吟唱,这是他曾教过女儿柳菀唱的诗: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琴音曲声相伴下,司瑶与傅青离也拿着柳生河亲自画的柳菀画像分别在桥的两头向路人逐个询问,但问了半天仍无果。
初到福城他们自是率先来到官府,可见当值衙役敷衍搪塞的姿态也就不抱有希望,只得靠自己去城中寻人。
眼看着天要黑了,司瑶拿着画像欲回桥亭却不想被一个醉醺醺的中年汉子给拦住,他嬉笑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司瑶,眼中流露出下作与猥琐。
“小娘子,这大过年的出来寻谁哎呦哎呦…..”
那醉汉借着看画像之由扑上前来,司瑶神色平静,躲开的同时迅速将早已拿在手上的银针精准地刺在那醉汉耳坠上,对方猝不及防疼得只顾捂耳痛叫。
“可醒酒了?”司瑶依旧一本正经地举着手中的银针,认真问完后作势要去扎那人的另一边耳垂。
“醒了醒了。”那醉汉见状吓得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连连应道。
耳垂被猛然扎了一下确实令醉汉的醉意全消,清醒过来的他看着从耳垂上抹下来的血瞬间没了方才的肆无忌惮,一副唯唯诺诺连眼睛都不敢抬,原来不过是个借酒壮怂胆而已。
醉汉当街调戏姑娘不成反倒被扎耳,一时之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行人,只是见那醉汉酒醒后露出一副怯懦的样子都忍不住讽笑起来。
“那是醒酒穴,扎一针不打紧,过度饮酒伤身还容易糊涂犯事,好好的一个人切莫被酒所害了。”司瑶未在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而是俨然一副平日行医的严肃神态朝面前酒醒过来的中年汉子叮嘱道。
“是是是,多谢姑娘。”中年汉子看着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姑娘一副作古正经恍如自己死去多年的娘又突然出现向他教诲,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缩着脖子冲司瑶作了几个揖后在众人的嘲笑中灰溜溜逃去。
醉汉逃开后,众人见着司瑶虽长的美可看着冷冰冰,手上还拿着一枚能扎人的银针任谁见了也只得敬而远之,遂都开始识趣地散开。
“司瑶!”这时,傅青离恰巧来寻司瑶,远远见到她被人群围住,便急忙跑上前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方长遇到一个醉汉,替他醒了酒。”司瑶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银针递到傅青离面前,淡淡笑道。
看着眼前的银针,傅青离松了口气也温柔地笑了起来,心下不禁感慨:司瑶向来坚毅果敢又非普通女子,即便遇到地痞无赖,谁吃亏还尚未可知呢。
“咳咳,福城可不小,你们在这西桥上找那姑娘是找不到的,得去东门暗巷里。”听到前方的琴声停止,司瑶与傅青离也正要去接柳生河时,一位老乞丐从他们面前走过,突然低声说道。
“老人家可认得这画像上的姑娘?”司瑶一听急忙从袖中掏出五枚铜板追上前放入老乞丐手上的破空碗里,问道。
“一年前我在东门暗巷里见过她,那时她可怜得很….算了,你们还是自己去找吧,如今她怎么样了我也不知晓。”一下见到五枚铜板,老乞丐喜出望外,也连忙收起铜板转身向司瑶作揖后才悲怜地叹道。
听了老乞丐欲言又止的话,司瑶与傅青离二人皆是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望向桥亭。
随后,傅青离再向老乞丐打听清楚东门暗巷的具体位置后也施礼谢别,与司瑶一道回去见柳生河。
半个时辰后,三人趁夜赶到老乞丐所说的东门暗巷,只是他们面前交错着两三条点着红灯笼的暗巷,且夜下不好辨别,只好向一位夜摊摊主询问。
“她呀,可是这暗巷里的一朵金花,生意好的很.....”看到傅青离手上的画像,那摊贩情不自禁地露出暧昧的笑容,指着最里头的那条巷子说道,但见面前三人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遂急忙闭了嘴。
三人早已猜测到这些暗巷里挂着的一盏盏红灯笼意味着什么,此刻又听了摊贩所言便再清楚不过了,城中华丽的青楼自然是供有钱人消遣,而普通老百姓去不起青楼便会到这些暗巷里寻乐。
柳生河看着这些点亮的红灯笼心中痛不欲生,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竟沦落至此顿觉得天旋地转,好在有傅青离与司瑶搀扶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两年了,终于寻到女儿,柳生河随后也宽慰自己,无论如何女儿还活着便是万幸。
深巷两边皆是简陋低矮的瓦房,一条深巷有五间房,外头皆挂着红灯笼,唯独最里头的那盏灯笼未亮,红灯笼未点亮之意要么是屋里已有客人要么便是打烊不接客。
司瑶率先来到未亮灯笼的房门前,傅青离搀扶着柳生河紧跟其后,在敲响房门后,安静的屋子里随即传出一个微弱的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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