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阳在司瑶答应与他成亲后便迫不及待地让水管家请人择了一个良辰吉日,晚膳之际他才满心欢喜地来到西院向自己的母亲告知这件喜事。
“什么,你要与司瑶姑娘成亲?她答应了嫁与你?”听到这件喜事,柳夫人大惊之下却又心情复杂。
小儿子阳能如愿以偿娶到司瑶这般医术精湛的大夫,柳夫人自然也是高兴的,可她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司瑶姑娘今早才向自己辞别,怎么一转眼就突然答应嫁入柳家了?
“我知道母亲不信,待七日后我们成亲之时您亲自问她便是。”柳子阳也料到母亲会生疑,但他却丝毫不慌张,反倒懒懒地坐到柳夫人身边笑道。
他早已打好了算盘,只在成亲当日才让她们俩相见,到那时即便司瑶在母亲面前状告自己,可柳家大喜之日,母亲作为柳家主母自然不会让柳家在人前闹笑话,遂就算再生气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七日后?你这不是胡闹吗?旁的不说你两位哥哥与你姐姐他们哪个能在这么短的时日赶回来?”柳夫人一听又是一阵惊呼,她蹙着眉头瞪向眼前这个被自己惯坏了的小儿子,连连摇头道。
“让人择了最近的吉日,哥哥和姐姐赶不回来也无碍,大不了日后再好好向他们赔罪就是,一家人何必拘泥于这些?这场婚礼有母亲作见证便足够了。”柳子阳却依旧不以为然地笑道,为防夜长梦多他巴不得明日便将司瑶娶进门,但没法,他再如何不遵礼教也得顾忌吉凶之日,毕竟他是要与司瑶做一辈子夫妻的。
“你这孩子打小在家中任性,可对外向来知书达礼,今日怎么能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此草率应对?就算人家司瑶姑娘同意嫁与你,你也莫要委屈了人家,这三书六......”儿子突然变得如此不懂礼数,柳夫人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可谁让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她也不忍心拂了他脸上的欢喜,遂只是温声细语地继续劝道。
“母亲,婚事从简是司瑶的意思,您也知她是名大夫,向来不拘小节,不被世俗所束缚,孩儿好不容易用一腔赤诚之心才将她打动,我们便遵照她的意愿行事好不好?”柳夫人话未完,柳子阳心中已十分不耐烦,他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把抓起母亲的手,眼眶微微泛红故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认真说道。
“也罢,若当真是司瑶姑娘的意思,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但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又头一回做新妇,母亲身为长辈怎么也要多关照关照她,明早我就让人将司瑶姑娘叫来用早膳,也趁此机会给她传传经。”见到儿子突然泛红的眼眶,柳夫人又不禁心疼起来,且听是司瑶姑娘要求的婚事简办,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才勉为其难接受了这看着就荒唐的事。
“母亲糊涂,七日后我们便要成亲了,这再不遵礼她一个新媳妇如何能从夫家出嫁?我已将她安排在城外的别院住下,成婚当日孩儿再亲自接她回来。”听完柳夫人的话,柳子阳又转而喜庆地笑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柳子阳为了不让母亲在成亲前见到司瑶而撒的谎言罢了,离成亲还有七天之久,他怎么放心司瑶独自待在城外的别院,虽说自己手里有小路作为要挟,可他也不能大意。
“是了是了,母亲啊都快被你们给搅糊涂了。”柳夫人当即也跟着哑然失笑道。
当衙役押着小路回县衙后连审案的戏码都直接跳过便将其关入大牢,小厮三儿虽当时也一并被带走,但不过是柳子阳与吴捕头当众做戏给司瑶看罢了,遂三儿压根就没入县衙,而是在水管家的安排下暂时躲了起来。
小路在人前一直伪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药童,加之又是柳小公子送来并吩咐不许欺负的人,狱卒在看管上自然对他松懈不少,而对于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来说,想要逃离一间简陋的牢房是轻而易举的事。
三更刚过,牢房外鼾声如雷,两名值夜狱卒已困得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小路等来机会便急忙将一把稻草塞入被褥里伪装成自己在睡觉,后用随身携带的一枚银针轻轻将牢门上的锁链打开。
其中一名狱卒在睡梦中恍然感受到一道黑影闪过,当即睁开了眼,看着身旁的兄弟仍在酣睡中,他有些不放心地揉着困乏的眼眸挨个牢房巡视,未发现可疑之处后才回去继续瞌睡起来。
柳府里夜深人静,而南院厢房中虽漆黑一片但司瑶却悄然立在窗边借着月色正窸窸窣窣地忙些什么,直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前,她惊诧之余急忙转身躲在帷帐后。
窗户被轻轻推开,黑影蹑手蹑脚地跳入房中,司瑶手中已拿着两枚银针等待那黑影的靠近。
“司瑶姐?”小路故作哑声唤道。
“我在这儿。”听到小路的声音,司瑶又惊又喜,她急忙收起银针从帷帐中走了出来,继续低声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
“多亏了你先前让我留枚银针防身,今夜才能趁着狱卒熟睡的时候偷偷开锁跑出来。”见到司瑶,小路也是一阵欣喜,回答完后又急忙关切问道:“那柳子阳没将你怎么样吧?”